他怎么脸色越喝越白了呢?
莫非他不能喝酒?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方才还无人问津的陆澈因为几位皇子的敬酒,一下子变得炽手可热起来,不但人人轮番上前敬酒,更是一人连敬三杯。
范宜襄迟疑了一下,还是扯了条手绢不替陆澈擦起额角的冷汗。
陆澈偏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她手中动作一顿,却听陆澈淡淡道:“继续。”
终于,在陆澈脸色已经苍白如纸,身形晃动的时候,范宜襄低声劝了句:“爷,要么我替你喝这一杯?”
声音不大,偏偏这次劝酒的那个公子爷是个耳朵尖的,把这句话给听了进去。
悻悻道模样:“旁人的酒四殿下都喝了,偏偏不赏我的光,莫不是瞧不起我?”
陆澈举了举酒杯,正要仰头喝下。
那公子却冷哼一声:“罢了,我一前朝遗孤,自然得不了殿下的青眼。”说完,便自行饮了三大杯,大声道:“我已喝了,殿下既然瞧不起我,那便算了。”拂袖就要离席。
一杯也就罢了,竟然要陆澈连喝三杯。
范宜襄偷偷看了眼陆澈的表情,嗯...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范宜襄抬手挪了挪案几前的酒樽,对那公子道:“四殿下有些不胜酒力,这杯酒由我代他可好?”
那公子是前朝遗孤,当朝皇帝篡位之后给了他一个“敬王”的虚名,为人素来乖张,且其父王母妃兄弟均死在陆澈兵下,自是对陆澈恨之入骨,如何会不找茬。
尤其皇帝留下敬王这一孤脉,意在彰显自己的贤德宽厚,陆澈深得皇帝喜爱,如今当着众多皇室宗亲的面不给这位敬王面子,实在有些打皇帝的脸。
敬王冷眼注视着范宜襄,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范宜襄便端起酒杯就往喉咙里灌了一杯。
敬王原就有意找陆澈的茬,一时被范宜襄破坏,气急败坏道:“找个女人出来做挡箭牌算什么英雄!”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范宜襄脾气暴躁、鞭不离身的‘芳名’可是晓欲天下,这位敬王只怕...要挨打了。
唯有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脸上高深莫测地变化着表情,看戏一般打量着自己的这位儿媳妇,她今日表现实在有些出人意表。
范宜襄还要喝第二杯,手中酒杯已被陆澈夺走,重重往桌上一置,满满的酒顿时飞溅起来。
“殿下这是何意?”敬王冷笑着:“看来皇帝陛下的‘宽和大德’也不过徒有虚名了,有句什么话说得好,哦..是‘什么不正下梁歪...’来着?”
“敬王喝多了。”皇帝脸色往下沉了沉,冷冷地开了金口。
一时便好几位王爷侯爷出来将敬王拉扯着离了席,此事算就此作罢,一时也没人敢上前给陆澈敬酒。
酒过三巡,范老将军派儿子过来问候女儿女婿,陆澈不冷不热地和大舅子寒暄了几句,便对范宜襄道:“你去给将军请安罢。”意思再明显不过:这里不用你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范宜襄不敢多留,跟在大哥身后就走。
见过了满面通红一身酒气的范老将军,范捷将范宜襄带到了宴席后边的花园里。
“大哥你什么时候有赏景的闲心了?”范宜襄好奇道。
范捷虎她一眼,伸手狠狠戳了一下她的眉心:“臭丫头,你的鞭子呢!”
范宜襄吐舌道:“我忘了带。”
范捷哼一声:“窦谦那个王八犊子,敢这样欺负你,我非要打他一顿才好!”窦谦是敬王的名字,“可惜你没带鞭子,不然今儿准保他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