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澈眸色一深:“襄儿是我的发妻,有我一日,便会保她一日,除非我死,否则她一生都是我陆澈的妻子。”这话说到后半段,语气突然阴沉了几分,似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听得范宜襄后背有些发寒,她觉得这话是陆澈说给她听的。
郭氏又气昏过去,被一众人驾着抬了出去,潘如君哭哭啼啼,却是一个字都没说,也一并离开了。
范宜襄仰起脖子看他的脸,已经没了刚才的阴鸷,只剩下面无表情。
范宜襄想起了书里的他,他极尽隐忍,城府很深,运筹帷幄。他一出场就是这个样子,可是没有人生来就是这副性格,范宜襄想到了郭氏的教育,书里没有写陆澈的童年。
范宜襄觉得他小时候一定很苦逼,一定会天天被逼着练武练字什么的。
有点崩溃,她一直以为她有上帝视角,可是这个视角能看到的东西却少得可怜,甚至看到的是假象。
陆澈也低头看她,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范宜襄柔声道:“在我眼里,爷比其他的皇子都要出色,皇上至今没有给爷封爵,就是打算将储君之位留给爷。”这是大实话。
陆澈不想她突然会说这个,原本满脑子正在想着安抚她的话,听她所言,微微一愣,随即又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襄儿莫要胡说。”
范宜襄嘟嘴,奉承道:“我不是胡说,爷可不是一般人。”
陆澈笑笑,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方才母亲那样说你,襄儿不生气么?”
“我就算说我不生气,那也是假的,不过生气也没用,母亲若执意要将我休掉,凭我如何哭闹也是无济于事。”
陆澈心头一紧,接着问道:“那你心里是如何想的?莫非你愿意...”
范宜襄古怪地望着他,不答他的话,反而反问一句道:“那爷呢?爷心里又是如何想的?”
陆澈见她有意避开这个问题,心口又是一闷,苦笑道:“襄儿是如何想的,我便是如何想的。”
范宜襄调皮一笑:“那爷心里是如何想的,我心里就是如何想的。”
陆澈哭笑不得,趁机在她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咬着她的耳垂骂道:“小调皮,数你最会耍赖!”
自郭氏回屋后就开始称病,诸事不理。
而潘如君正被新来的两个嬷嬷折腾得死去活来,光是《女训》每天叫抄上二十遍,还有跪礼,纳福,坐姿,站姿,每天都要来回重复做上数百遍,见到爷要怎么称呼,见到夫人要如何....
自陆澈递完了赈灾的折子之后就开始忙了起来,有时候三五日都不着家,即便回来了,也不过是匆匆换一下衣服。
几个管事的嬷嬷好不容易逮着他回府的机会,纷纷跪在他的书房前求见。
陆澈这几日忙得澡都没来得及洗,灰头土脸的,哪儿有闲工夫见几个嬷嬷,就说不见。
等他换完衣服出来,那几个嬷嬷还跪在小石子路边,陆澈皱眉:“什么事?”
嬷嬷们哆哆嗦嗦地说着管家的事儿,她们平日各司其职,都没见过这位主子爷,如今见着真佛,不约而同都有些害怕。
陆澈这才恍然,随口道:“老夫人病着,以后就由皇妃管事吧。”
嬷嬷们原就猜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爷的一句准话,不敢轻下定论,如今得他一句话,算是落了听,跪送着爷走了,几个嬷嬷才站起来。
其她人都还好,唯有张嬷嬷脸色有些难看,李嬷嬷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楞什么神,待会儿拿了对牌去拜新佛罢!”
张嬷嬷跺了跺脚,往自己脸上狠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