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盖子,分别盛的是鱼羹、肉羹、南瓜羹、豆腐羹,有荤有素。
她取过来一碗鱼羹塞给王斓之,王斓之讷讷地接过,她又往她手里塞了个小银勺,王斓之还是接过。
范宜襄自己捧着南瓜羹小口地喝着,对王斓之道:“吃呀。”
王斓之低头开吃,很快一碗见了底,范宜襄又递过来一碗肉羹:“不够就说。”
王斓之用完后道:“好了。”多久没有吃饱的感觉了。
范宜襄习惯了饭后站起来在屋子里绕圈走(陆澈的臭毛病),就下了榻,王斓之下意识拉住她的手,抬头朝她看过去,意思是“你要去哪儿?”
“我就在屋里走走。”
被人当做靠山的感觉好好,范宜襄心里快乐得都要冒幸福的泡泡了。
一会儿浴盆里的水放好了,范宜襄可不打算看她洗澡,毕竟两个人没有熟到那个地步,打算去隔壁逗逗儿子,最近儿子精力充沛,晚上要闹一阵儿,她掐着点儿呢。
陆畅正好醒了,正跌跌撞撞地站在床的正中央要打拳,两边都围着奶娘,方嬷嬷站在正前方,六只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这个小祖宗,生怕他磕着碰着。
仰头看见娘亲,条件反射地大喊:“娘!”
范宜襄扑上去,抱着他白胖胖的小脚丫子亲了一口:“哎哟我的大宝贝!”
过了一会儿陆畅玩累了,隔壁水声也停了,范宜襄又重新过去,青芽在她耳边轻声道:“兰儿身上就没有一处好肉,从头到脚都是伤。”说着还连抽了几口冷气,语气也带了几分怜悯。
“都上过药了?”
“上过了,有些地方都烂了,不是一朝半夕能好的。”
范宜襄心里也发了一会儿毛,她不想去想到底是谁打的她,这个世界,无论古今,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却很多。打她的人太多,有做主子的,也有那些奴才们,她从高位摔下去,谁都能把她踩在脚底下。
里头王斓之正站在榻前,两只手安静垂在两侧,头也是微微低着,一听见范宜襄进来的脚步,呼吸就变轻了,依旧没抬头。但是范宜襄知道,她正偷偷拿着眼睛在看她。
伺候人的奴才们都是这样,主子不开口,她们是不能抬头直视主子。
范宜襄有些无言,什么话都不想说,拉了拉她的手,说:“先带她去西五间那边住着,让两个人伺候着,不许欺负她。”
青芽恭敬下去:“是。”
范宜襄拉着王斓之默默坐了一会儿,不扯那些没用的,就跟她说今天白天和薛氏听得戏文。
唱的是许仙白娘子,就是白素贞被许仙哄骗喝下雄黄酒化作蛇形那一段,王斓之眼睛听直了,她以前可没听过这种戏文,在这里,她觉得这一年多的日子像是做了一场梦。
她好像是来王府里做客,而范宜襄就是寻常与她交好的一个小姐妹,今天就是和往常一样,聊聊闲话,说说戏文。然后她想起来唐婉。
往日她与唐婉相交最好,她总是请唐婉到王家陪她说话。瞬间记忆又回到了现实。
外头青芽进来说:“夫人,屋子收拾好了。”
范宜襄打了个哈欠:“你去歇着吧,明天咱俩一块儿听女先生说这一出戏。”
王斓之眼睛亮了一下,范宜襄笑了一下,被她这么搞得,明明新白娘子传奇看了几百遍了,每年暑假必播,还有点小期待了呢。
送走了王斓之,范宜襄让人把阿禄喊进来,夫人不习惯让太监伺候起居,现在突然传话,阿禄就知道有事,打起十二分精神打了个千,上头范宜襄道:“这会儿子去刑部给爷传个话,你看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