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不行了。你说气不气人?
他猛然跺脚,如丧考妣,欲哭无泪,“真他妈气人啊!”
战台上,绝望的方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万剑穿心,睁开眼看到那碎了一地的剑片,欣喜若狂,差点笑出眼泪来。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他仰天大笑,居高临下地盯着任真,猖狂叫嚣道:“你刚才不是很强吗?来啊,来杀我啊!”
任真丢掉手里的剑柄,无奈叹了口气,“老天爷,你这都是什么套路!捉弄我有意思吗?”
虽然嘴上怨天尤人,他心里明白其中缘故。
剑十太过刚猛霸道,需要释放出极其强大的神意,方能统御万剑,气势如虹。踏足神意境后,以他的变态天赋,要施展这一剑完全没有问题。
但那把剑有问题。
普通铁剑哪能承受如此巨大的压迫力,它平庸脆弱,不堪重任,天生就没有称霸天下的剑首之命。让它来征服万剑,的确是赶鸭子上架,太强它所难。
直到现在,他才深刻体会到,拥有一把名剑是多么幸运的事。
只有名剑在手,才能重现刚才那一剑之威。
他立即想到那壶酒,却摇了摇头,“大庭广众之下,若是拿出它,酒徒肯定会来取我小命。算了,还是用另一把剑吧!”
于是,他不理会陷入癫狂的方容,抬手伸向虚空。
“剑来!”
又是一声剑来。
……
出岫峰顶。
酒洒了一地。
隋东山酩酊大醉,躺在破草席上,翘着二郎腿,嘴里胡乱嗫嚅,“东有剑,西有剑,东西南北有书院。山上山下有文武,糊里糊涂八百年……”
念叨到这里,他面红耳赤,憨憨一笑。
“东西……你们算什么东西?”
四下无人,无言可对,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他有些口渴,想要伸手去抓地上那葫芦,酒劲上头,猛地一趔趄,迎面扑倒在地。
爬起身时,他愣是被磕掉一颗大牙,嘴里鲜血四溢。
这下他怒气狂涌,抄起插在地里的沧流剑,一通乱舞。半晌后,他累得气喘吁吁,犹不解气,挥剑指着面前的归云阁,破口大骂。
“乱臣贼子!你们恨他,却又舍不得扔掉他的东西,你们算什么东西!”
“一座破塔,你情愿枯守十年,哈哈,你以为我看不透你的心思?”
“你不恨他,我也……咦,我恨不恨他?”
即便此刻有人,也难以听懂这酒鬼说的醉话。
能听懂的,多半都已是死人。
他骂了半天,越发觉得无趣,随手丢掉这把名剑,准备躺下大睡。
这时,天地勃然变色。
整座出岫峰猛地一颤,他再次扑倒在地。
他嘴里那座“破塔”忽有灵性,彷如活过来一般,打了个战栗,开始急剧缩小,而那一身黑漆,也簌簌剥落下来。
嗖地一声,它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破云而去。
隋东山见状,顿时酒醒大半,怔怔望着那道光影,一脸茫然。
……
从此世上,再无归云阁。
地戮剑重新现世。
真正的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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