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儒玉根本不等她的反应,对一旁的小白交代一句:“人等会儿带回市厅,别忘了取她的鞋子比对脚印。”
“没问题。”
两人说完,起身就要走,真的做出一副无所谓她交不交代的样子。
这下,女人可急了。
“哎!回来!”
小白停下脚步,有些不耐烦道:“干嘛?”
闫儒玉则径直走到了门口,并问小白道:“抽烟不?”
小白会意,慌张道:“等会儿一块,我也来一根。”扭头更加不耐烦地对女人道:“你还有什么事儿?”
女人加快了语速道,“我要是揭发他呢?”
他,自然就是指村长,也就是女人的公公。
“那要看你揭发他什么了,要是你提供的信息特别有价值,肯定对你以后的量刑有好处。”
“你能保证吗?”女人不安地追问。
小白和闫儒玉终于回到了座位上。
闫儒玉给她倒了杯水,“你往孩子身上浇沥青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有一天要在这里跟我们讨价还价。
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怎么对别人家的孩子下得去手?”
女人不回答,继续追问道:“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我还能给你们证据,你们拿着证据就能定他的罪。”
“什么证据?”
闫儒玉和小白已经开始心痒,却还要故作淡定。闫儒玉看到小白放在桌下的手时不时在膝盖上摩挲两下,应该是出汗了。
他伸手拍了一下小白的肩膀,示意他别紧张。有了闫儒玉的鼓励,小白果然好了些。
女人不死心地追问道:“你们能给我减刑多久?我知道你们官小,保证不了,找个能给我保证的人,不然我不会说的。”
不怕罪犯没文化,就怕没文化的罪犯还爱看刑侦剧。这明显是美剧里情节嘛!
闫儒玉不慌不忙道:“你怎么不明白呢?减刑这种事,你提供的线索当然重要,但态度也是重要的参考。
你有两种选择,一是继续跟我们讨价还价,把它当成交易,二是诚心认罪——至少有个诚心认罪的样子吧,积极配合调查,提供警方未发现的线索。
哪种选择对你更有利,你自己掂量。”
沉默。
女人低着头,显然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闫儒玉和小白也不打扰她,只静静等待。
“好吧,我说。”
女人终于妥协,两名刑警暗暗松了口气。
“你能想通,我也向你保证,我们提供上去的调查资料里,一定会提到你的积极表现。
先说说案发当天的情况吧。”
“那天,我去我老公公家,想借点钱。你们应该知道的吧……我男人不出去干活,光指望我种的那点地,家里哪儿还揭得开锅,这两年老公公没少接济我们家。”
闫儒玉点头,“这情况我们知道。”
女人继续道:“去到他家,我就看见罗乃静在他家地上躺着,头被包起来了,还有血,看不出来死活。
我都快吓死了,我公公也有点懵。
我问他这是咋回事,他就跟我说了事情经过,他说他看见一个施工队的工人抱着罗乃静玩儿,一下没抱好,把孩子给摔了。
我当时就问他,人家把孩子摔了,关咱们啥事,哪儿有把死孩子往家里抱的道理。
我公公当时也不知怎的,隐约觉得这样能报复老罗家,就跟丢了魂似的,根本没多想就把孩子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