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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数不清究竟与他共度过多少轮春日,他虽可化为人形可却始终又如刚刚开化的灵物一般。”
“无论我去到哪里他都定要伴我左右,最初我也是依赖他的,在那欧丝之野的神灵只有我们,我刚刚入仙道时说不慌乱也是不可能的。”
“他就如同父亲不在的那几年一样,虽少言,但始终在我是身边。虽对他也有些怨,但想来也是我母亲与我许诺于他在先。”
“其实发现他并没有死的时候,我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否则许是一生都觉得是我家亏欠他了。”
“起初与他在一起我也觉得是好的,可时间久了,却也觉得烦闷起来。”
“与他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他在听,我问他些什么,他也总是点点头,我永远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后来,渐渐的我都觉得,我还不如同我那古琴说说话,至少拨弄几下还会有些声音。”
“我无论去到那里,哪怕只是一时兴起想在门口撒些花种他都定要站在我一旁看着我。那种时时刻刻都被人盯着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啊。”
“虽说是让我做他的新娘,但说来许是也可笑,这百年来别说夫妻之实,我只知他神位为马鸣王,可连他名字是何都不曾知道。他一直如同最初为马一般,只是跟着我却什么都不肯表露也不肯主动。”
“前些日子,我终于忍不住了,我与他说,我想独自去人界看一看,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拉着我的衣袖,力气大得我根本挣不开。”
“而后我也是有了恼意,就一时间口不择言地就说了他一句‘你究竟要纠缠于我到何时,我真是烦透你了’。”
“我本以为他会开口说些什么,哪怕是同我吵两句也好,可他竟然就真的松开了手,转身离开了。”
“待我出去找他时,我寻遍了欧丝之野却也没看到他。我本以为,离了他我会觉得开心自在,可后来我才发现,离了他我的心里就像是空了一块,怎么填也填不满。”
“到了明日,便是蚕花水会了,往年都是他同我一起,可今年他不在,我发现原来我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蚕神说至这里,低下头,手指搅着自己的裙摆,眼眶红红的。
“要帮你什么呢?”石屿稍稍顿了一下问道。
其实听完蚕神说所石屿心中并没有什么起伏,总觉得像极了那些电视剧里演的事情,可当他看到蚕神焦急而失落的样子却又觉得心中为之一动。
忽然觉得那些缥缈无趣的情感,当真正发生在一人身上时,原来真的也会令人动容。
“蚕花水会那一日他一定是要回来的,我……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说着蚕神手指微微发光,变出了一件宽袍绣服:
“这是我每年要穿的衣服,往年都是他准备好为我披上,前几日拿出来时我发现上面有些破洞,绣花的地方也勾丝了……可我自己并不会绣这么精细的花……”
哪怕仅仅只是一瞥,石屿都被这件大袖宽袍绣服而惊艳到了,底色为艾青色,宽袖边缘用的五色彩丝包边,宽袍的后摆处是大团的琼花与白丝相交织,前襟上纹路复杂,虽一时间无法认出衣服上所绣为何,可细致的针脚和繁杂的颜色一看就知道并非俗物。
但也正是因为衣服太过华丽,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的瑕疵都格外明显。
“找裁缝?”石屿看了看一旁敲着消消乐的苏弥,觉得他定是更不会这些针线活了,于是想着干脆拿去外面找人补一下吧。
看蚕神点了点头,石屿拿手机搜了一下附近的裁缝店。现在裁缝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