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着胤祯, 一副为他好的模样:“有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十分聪明使七分, 且留三分给儿孙。”
“……”胤祯张了张嘴,“书房里没外人,我也不会到处说——”
太子打断他的话:“你确定你不会到处说?”
“我又不是傻子。”胤祯脱口道,“这里就咱俩, 我才把心里话说出来。”
太子:“你是不傻, 特别聪明。赶明儿几杯黄汤下肚,还能管住你这张嘴?”
胤祯语塞。
太子睨了他一眼:“你刚说谁跟赫舍里一族的人交往甚密?”
“玛尔珲的几个堂侄子。”胤祯把他查到的东西全部摊开, “玛尔珲大概知道您不喜欢他,这几年比以前收敛多了。他惹出的事都是早些年的,如今再翻出来就显得过于刻意, 所以我才只查他们家的小辈。”
太子坐直看了看:“欺凌百姓, 强抢民女, 赌钱斗殴?你没查错?”
“二哥为何这样问?”胤祯不解。
太子拿着扇子指了指摊在案几上的纸:“他们都是宗室子弟。”
“看来您对宗室子弟误解颇深呐。”胤祯叹息道。
太子:“孤是知道八旗子弟近年来越发骄奢淫逸, 但是宗室跟八旗子弟不同。”
“没什么不同。”胤祯道,“八旗子弟包括宗室。这几个还算是好的, 起码能文能武,不至于一无是处。更多的是游手好闲, 混吃等死。”
太子微微颔首, 赞同胤祯的话,“这一点孤知道, 你四哥安置穷困潦倒的八旗兵丁的时候跟孤说起过, 孤本以为宗室会好上许多。”
“宗室比其他人更猖狂。”胤祯道, “他们整天无所事事,仗着家中长辈地位显赫,还喜欢惹事生非。听说有些去海上谋出路,到海上待几天就闹着要回来。回来后继续斗鸡走狗,搅得京城百姓见着他们都绕道走。”
太子:“你四哥说把他们赶出关外——”
“这个主意好啊。”胤祯眼中一亮,话说出来顿时意识到,“不对,四哥什么时候说的?”
太子:“跟孤闲聊的时候。这事在汗阿玛那里行不通,你就别多想了。”
“你问过汗阿玛?”胤祯问。
太子看他一眼:“你了解汗阿玛还是孤了解汗阿玛?”
胤祯呼吸一窒,大着胆子瞪他一眼:“这几个人怎么办?”
“使人把东西交给宗人府。”太子道,“自会有人耐不住火上浇油。”
胤祯:“二哥的想法极好,可是谁敢接这个?”
“交给戴铎。”太子道,戴铎以前在翰林院,孤叫你查安亲王一脉时跟汗阿玛说过,把戴铎调往都察院。汗阿玛知道张家兄弟跟戴铎关系好,张家兄弟是孤的人,汗阿玛猜到戴铎是孤的人,想一下就同意了。”
胤祯大喜:“汗阿玛允许你提携自己的人?”
“一个巡查御史,又不是左都御史或者右都御史,汗阿玛不会在意。”太子道,“记得跟戴铎说明年再弹劾安亲王一脉。”
胤祯叹了一口气:“您真是好耐性。”
“半年而已。”太子道,“日子快得很。”
康熙四十五年,元宵节的花灯还没收起来,戴铎就在早朝之上弹劾玛尔珲兄弟纵容家中小辈欺男霸女,狎妓招伶,且证据确凿。
戴铎的话音落下,康熙看向张廷玉。
张廷玉一脸不解,正偷偷瞟戴铎,他怎么回事?
康熙看到张廷玉的表情,转向太子,只见太子微微低着头,一副置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