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但他和母亲确实没有做过任何恶事,面对煜亲王,他没有任何好处可以允诺,只能求对方看在同为冀州皇族的份上,能够在他死后庇护他的母亲。
心中已近绝望的时候,得到煜亲王的回复,刘葵又是惊喜,又有些不可置信,尤其是听闻对方立刻带了大夫来给他诊脉,更是激动不已。
但是当他看到简家兄弟的时候,说自己心底没有一丝失望,那也是自欺欺人的。
——这两位大夫,看上去太年轻了,其中有一位甚至还是少年……他们真的能治好人面疮吗?
仿佛看出了刘葵眼中的失望,但晓年并不觉得冒犯,毕竟这时候大家以年纪大小来判断大夫的能力,是人之常情,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医者的阅历和经验,确实跟年岁挂钩。
由于堂兄不善言辞,晓年主动上前对刘葵道:“请大公子将患处与我们查看,并将自己的病情详述一遍,当然,若身边有人对大公子甚为了解,也可以代劳。”
晓年对病人说话向来温和而稳重,再加上他本人长得秀美,令人见之可亲,让刘葵莫名感觉安定了许多。
但想到晓年要看他患处,刘葵面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痛苦和难堪。
晓年知道得了人面疮,对于这时候的九州人来说必然是件极其折磨身心的事情,患者隐藏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放下心防,立刻给他们看患处。
他转而问道:“不若这样,我们先为大公子诊脉,再请您将病情与我们说说。”他决定暂时不提疮口,免得刘葵讳疾忌医。
世子妃王氏在旁看着,知道独子心有芥蒂,顿时十分焦急。
所谓病在儿身,痛在娘心,相较于刘葵,她可顾不上眼前的大夫是年轻是年迈,是丑还是美,她只知道这是刘煜带来的大夫,一定有过人之处。
把晓年他们当做救命稻草的王氏放下佛珠,身体往前靠,紧紧握住刘葵的手:“我儿,就让两位大夫为你诊脉,然后再请大夫看看患处,好不好?”
王氏出生于北境大家,是名副其实的名门闺秀,她与晓年的叔母应该相差不了几岁,但看上去却还没有简吴氏保养得得当,再加上身着朴素,显得就有几分苦相。
她劝刘葵的时候,眼中满是恳求和殷切,爱子之心表露无遗,令人动容。
晓年注意到刘葵的白虎始终依偎在王氏脚边,看似无精打采,却是暗暗将她护在身边,此刻王氏往前倾,它明明闭着眼睛,却能跟着往前挪动,显然十分着紧自己的母亲。
——虽然他们过得艰辛,但母子俩相依为命,皆以对方为重,能够得到至亲之人的关爱,想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听了王氏的话,大概是意识到这真的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刘葵面带痛苦地闭上眼睛,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晓年和简晓意见状,对视了一眼,知道病人这是暂时敞开心扉了,于是先后为刘葵诊起脉来,他们短暂交流之后,就默默等待刘葵展示患处。
这时候屋子里除了刘煜和王氏,只有两位大夫,蒋智等人早就退了出去,刘葵又踟蹰了一会儿,最终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了自己的腿。
打开里衫的下摆,只见那人面疮就长在刘葵大腿的外侧,确实依稀可见人面,周围一片红肿,看上去极其可怕。
连看过无数次的王氏都不免握紧佛珠,但两位简大夫却明显十分镇定。
其中那个俊美的简小大夫竟然还松了一口气般,对刘葵道:“万幸,疮口不在脏腑处。”
王氏听懂了简小大夫的意思,惊喜万分:“大夫的意思是,我儿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