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 小虎崽就是天然的小暖炉,挨在人身上特别暖和,晓年见它们不愿出去玩雪,知道小家伙是心疼自己, 于是捏了捏它们的小爪子, 道:“既不愿出去, 就待在屋里吧,我给你们讲故事。”
小虎崽被捏了小爪子,又听哥哥说留屋里听故事, 立刻往前匍匐了一下, 凑到晓年的枕边。
小家伙嘴里呼呼, 吹得晓年脖子痒,他就轻轻拍拍它们的背, 从床榻边取了一册书卷。
早些年晓年曾经为堂弟简晓令找过《将军集》的后两卷,后来晓令正式习武, 不久这些书卷也物归原主。
正所谓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以人为镜, 可以明得失, 晓年常常给小虎崽念《将军集》、《史记》和《通鉴》里面的人物传记, 借此机会给小家伙讲些做人的道理。
毕竟孩子身边遇到的人太少,经历的事情还不足以帮他们构建更完整的价值观。
等煜亲王回府的时候,就看到小虎崽一左一右挨着晓年趴着,小脑袋轻轻枕在他的腰侧, 毛茸茸的小尾巴尖偶尔扫过床铺然后又收回到身前,一副正十分认真地听晓年念书的小模样。
感觉到刘煜回来了,晓年和小虎崽齐齐向他看来,但他们并没有停止活动,看过一眼又继续扭头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虽然没有得到热烈的欢迎,但得到一眼关注的煜亲王还是立刻感觉到一天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仿佛这里就是心之归属,一旦进入,就再记不起烦恼。
刘煜换了衣衫,坐到榻边,先是听晓年讲了前朝一位将军的生平,见一个故事告一段落,立刻递上温水:“今天感觉如何?”
晓年突然就病了,刘煜恨不得每时每刻陪在他身边。
虽然洪悬大师和晓年自己都道是因为这段时间疲劳过度再加上天气变化,一下子发起热来,如果静心休养,其实过不了两天就会好,但他还是担心着晓年。
殚精竭虑这种事情,偶尔为之可能没有大事,可若是长期这般损耗,多半会像刘炘那样变油尽灯枯之势,找解毒之法固然重要,但在刘煜心里,他的小大夫才是最重要的。
他有个想法正渐渐清晰,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跟晓年说,打算等晓年恢复好,再与之商量。
“我这边还好,烧也在退,身体也有些力气了,所以自己坐起来,念念书。”只要刘煜进屋,晓年就要回答几乎一模一样的问题,但他并不觉得厌烦。
这时候,简小大夫想到了什么,反过来问刘煜道:“陛下怎么样?今天情况如何?”
他生着病,怕影响孱弱的刘荃,所以是没办法入宫的。
其实少帝如今这个样子,也不需要谁传染,就已经虚弱得很,再加上冀州的冬天本来就冷,自然更加难熬,他与晓年几乎是前后脚发起热来,到现在还没恢复神智,一直睁眼说着胡话。
虽然小时候瘦弱,但晓年已经很久没这样病过了,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好起来的速度没那么快,起码没有他说得那般轻松,可总比少帝要好些。
听说刘荃一夜未眠,折腾得蔡大人、太医院的御医都跟着熬了整宿没睡,煜亲王倒是回来歇息了片刻,一大清早又入了宫。
听到刘荃迷迷糊糊说得那些诛心之语,刘煜并不感到生气,只觉得他们父子可悲至极。
刘炘算计了一辈子,以为能为儿子刘荃做好万全准备,却没能识破秦钟岫的诡计,到头来既害了自己,也害了刘荃。
如今他尘归尘、土归土,少帝却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即便顾命大臣再忠心、再能干,也抵不住皇帝连清醒过来听政都做不到,使得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