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啊!我们就一站路,在湄池下。”蔡富国一边对那姑娘说道,一边把大行李包塞到座位底下。
到站后,蔡富国拎着包扶着诸玉良下车。他见那火车最后一节走梯离地面老高,就放下包,把诸玉良一把抱到了地面上。这一抱,让诸玉良别扭得不行,脸“刷”地红到了脖颈子。
“你都这样了,还不好意思?你把我当成哥不就行了吗?”蔡富国好像把她的心思摸得透透的,笑着说道。
“……”诸玉良只好低着头跟着他,同时指挥着他的行走路线。
突然,诸玉良站住了,脸色大变地说道:“蔡局!我的羊水好像……破了。”
“什么?”蔡富国大惊失色。
他立即逮住一个在路上闲逛的男人说道:“你帮我拎着这个包,带我们到湄池卫生院,我给你两块钱。我妹妹要生了,我得抱着她去!”
见那男人迟疑了一下,蔡富国又说道:“三块!怎么样?”
他男的说好的,就拎起包在前面小跑着领路;蔡富国一把将诸玉良横抱起来,让她用双手勾住自己的脖子,然后也跟着小跑起来……
一阵阵宫缩带来的疼痛,使诸玉良的羞涩感早已荡然无存,她用双手紧紧勾住蔡富国的脖子,唯有一念:早点到卫生院!
“坚持住啊!医院快到了”蔡富国一边安抚她,一边大汗淋漓地抱着她奔跑……
到了医院,诸玉良立即被推进了产房……然而,她只是在产房里痛苦地呻吟、喊叫,始终没听见“婧婧”呱呱坠地的声音。
……
“白医生,诸玉良已经喊了一天一夜了,究竟什么时候会把孩子生下来?”第二天上午,蔡富国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问一位看上去颇有接生经验的女医生。
白医生用诸暨普通话回他:“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文远方妻子的胎位严重不正,是胎脚朝下,我们正在给她做矫位按摩,但目前胎脚还没移到子宫口;由于羊水流失严重,子宫润滑度不够,矫位按摩也是有风险的。我们该采取的措施都采取了,现在就等胎儿的脚什么时候会移到子宫口。只要看到脚,我们就可以把小孩拽出来了;如果四十八小时后再见不到胎儿的双脚,就要剖宫了。但会做剖宫手术的赵医生去学习班学习了,目前不在卫生院。”
听了这番话,蔡富国大为光火地问道:“你的意思是看要产妇的运气了?如果胎儿不配合,大人孩子都只能等死了?”
“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无话可说。”白医生已经懒得用普通话回答他了。
“如果我请城里的医生来给她接生或做剖宫手术,可以吗?”蔡富国强压着愤怒问道。
白医生答:“那要通过我们卫生院申请,由上级部门批准同意,并且前来支援的医生需手持单位介绍信,才能到我们卫生院来上岗操作。没有一个礼拜的时间,这个程序走不下来。”
蔡富国真想给她脸上来一拳。
“文远方同志怎么没来?你和产妇是什么关系?”那白医生警觉地问道。
“我是产妇的哥哥。文远方在外地回不来,他特地请我来照顾妹妹。”蔡富国很自然地回答道。
“叫个女的来伺候嘛!男的懂什么?”白医生嘀咕了一句,便不再多问。
蔡富国要求进产房去看看“妹妹”,白医生同意了。
……
诸玉良此时已经虚脱了一半,见蔡富国进来,那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下来。
“蔡局,我是不是要……死了?医生、护士好像都不管我了。”诸玉良语气绝望地问道。
“嘘!叫我‘哥哥’,说普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