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圣泉作为光明神殿的三大圣物之一，其主要功效除了能驱魔退邪、净化心神之外，还能……”向来对人类心理相当敏锐的卡修，抬眼看了明显不在状态的阿星一眼，放下了手里的书本，不再讲课，而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屁事没有。”阿星枕着双手，敷衍道。
卡修显然不信他的话，合上了书本。
阿星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卡修开始默默收拾东西，一件一件，井井有条，不疾不徐。
不得不说卡修的举手投足都显露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的涵养来，整个人给人一种稳重而优雅的印象。
阿星时不时看他一眼，动了动嘴唇，却又什么都没说。
卡修收拾得很慢，特别慢，相当慢——但他终究有收拾完了的时候。
他彻底收拾完了，所以就起身了。
阿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卡修去提了水壶，并没有离开，又咔嘣儿一下合上了嘴。
卡修沏了花茶，什么都没说，课也不上，就自顾自开始品茗养神起来了，一副我就待在这儿你想干嘛干嘛的态度。
两个人就在一片沉默中仍由时间的流逝，似乎就杠上了一般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一直待到茶换三盏，水壶凉透，西斜的红光漫上书桌，卡修再次站起来，整了整衣摆，把意欲离去的态度通过行动表现得十足。
阿星抬手挠了挠后颈，装作不经意地瞟了他一眼。
可卡修似是没注意到一般，没有比往常快一分或者慢一分地走到了门边，伸手就去开门……
当卡修的指尖刚触到门把手时候，一个比平时轻了好几分的低哑声音突兀却似乎非常理所当然地冒出：“你养过东西没？”
手已经搭上门把手的卡修，闻言，毫不意外地转过身来：“东西？”
“……宠物。”
卡修的瞳孔微微涣散了一瞬：“养过。”
既然终于开了头，也就不扭扭捏捏了，与其等着说一句话也要大喘气半天的卡修表述清楚，还不如自己先交代了。
阿星开始咬自己的指甲，垂眼看着地板上的花纹，整个人缩在椅子里，瘦骨嶙峋，居然显得有几分可怜；红得滴血的夕阳打在他侧脸上，另一半面隐在暗处。
“假如吧……我说假设，你养了一头看起来很美味的小羊羔……结果他老吠你，老不乖乖听话，老不亲近你，怎么处理？”等了半天，卡修还没说话，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别跟老子说放走或者给别人，老子宁可自己咬死他。”
老子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当他把憋了好久的问题终于问出口之后，反而瞬间又后悔了。
“算了，当我没问。”
他没力气般垂着脑袋，闷闷道，又把自己的身子往椅子里缩了缩，似乎觉得他自己刚刚问的问题特别傻逼，现在简直想让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虽然很想跟他说，羊羔不会吠人，但卡修依旧用自己最大的善意面对那个看起来可恨却其实相当可怜的孩子reads;。
“你怎么还不走。”
阿星赶他。
卡修却重新坐回来，温声对他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它，就用你最大的善意去爱它，它是能感受到的；如果你用一副想吃掉它的态度对它，它当然会害怕，自然也不会亲近你。”
阿星抬起头，偏着脑袋看着卡修，默默道：“可老子本来就想吃掉他。像你们这种把欲|望藏在笑脸后面的衣冠禽兽，老子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