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骂亲戚——老太太久不问事,若不是这回为着表姑娘的信,也想不到去打听……再放任他在外头胡来,你儿子可就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童妈妈大惊,“这是怎么说的?”
晁嬷嬷就将自己打听来的事简短的告诉了童嬷嬷,“……家里适龄的小丫头们就不说了,外头十里八乡的媒人,一听是瘸子王禄那浑人的儿子,就都摇头,说亲事难办。”
见童嬷嬷脸色儿都变了,她道,“你呀,姑娘亲近你,儿子也孝顺,将来不会没着落,就别指望他了,有那样的男人还不如没有,老太太也是不忍你为难,才把他拘在庄子上。”
她拍拍童嬷嬷的手,“我要在这边待到十七太太过来,等她安顿好了我再回去,时辰不早了,我走了,你保重。”
童嬷嬷失魂落魄地送走了晁嬷嬷,回屋呆怔怔坐了半天,直到曼春不放心她,叫小屏端了饭菜去看她,她才抹了把脸,问小屏道,“姑娘做什么呢?”
小屏把饭菜摆在桌上,“姑娘把送来的礼理了理,这会儿绣花呢。”
童嬷嬷坐下刚吃了两口,就听见外头有人说话,小屏伸头看了一眼,“大姑娘来了,嬷嬷你先吃着,我过去了。”
“快去吧。”
曼宁原本只是听说家里来了客人,她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母亲也没有叫她,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可随后母亲那边就送了不少东西过来,首饰、衣料、文房,十分丰厚,显然客人不是常来往的,一打听,才得知是妹妹生母的娘家。
曼春把绣架盖上,出来迎唐曼宁,“姐姐来了。”
唐曼宁笑道,“我听说今天家里来了亲戚,实在不知是亲戚来了,来给你赔罪了。”
曼春道,“姐姐也太过小心了,来的人是我姨娘的乳母,姐姐不见也不算失礼。”
曼春抬起皓腕,露出一串红珊瑚珠,“看,我已经戴上了,你是不是也有一串?”见妹妹点头,她笑起来,“既然有,还不快拿出来戴上,咱们俩要戴一样的!”
两人正说着话,小五进来回禀,“太太派了吴忠义家的过来了,说有事要说。”
唐曼宁一皱眉,“怎么是她来了?这婆子最是碎嘴讨嫌,妹妹,我去你屋里坐会儿。”
等唐曼宁躲进里屋,小屏把帘子抚平,才叫小五去把吴忠义家的领进来。
吴忠义家的挺胸抬头进了屋子,也不行礼,“奴婢奉了太太的吩咐,来问姑娘一句:姑娘可知自己的外家是哪个?是京城王家还是青州王家?”
里外的小丫鬟们面面相觑,童嬷嬷就在对面,听见动静就过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忠义家的睨着童嬷嬷,哼了一声,“太太让我问二姑娘:姑娘可知自己的外家是哪个?是京城王家还是青州王家?”
曼春一抬手,阻止了童嬷嬷,盯了吴忠义家的一会儿,道,“你去回禀太太,就说我说的:生恩不敢忘,养恩更不敢忘。”
吴忠义家的脸上的法令纹越发的明显,抬着下巴,道,“既然如此,太太还有话:日子要太平,人就得守该守的本分。姑娘,青州王家的人是来求老爷办事的,已经是给家里添了麻烦,姑娘若是再生事端,恐怕就说不过去了。”
曼春冷笑,道,“不知青州王家要来求老爷办什么事?你既然知道,说来听听?我不知他们给家里添了多大的麻烦,只知道送到太太那里的礼单可是厚厚的一本。”
吴忠义家的鼻息粗重的哼了一声,向前走了一步,眼睛朝下看着二姑娘,“太太什么身份?收他们的礼是看得起他们,要不然,就是捧着金山银山来,也——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