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住在了后罩房,我又叫人去后街赁了个干净院子让其余的人住过去,有事再叫进来。”
“可说了为着什么事来的?”
王氏冷笑,“那周嬷嬷只送了个陈氏过来,别的一概一问三不知,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不明白。太夫人行事,这么些年了老爷还看不清?左不过一个‘钱’,一个‘权’。”
唐辎有些头疼,在这泉州,能让太夫人花心思的也只有“钱”这件事了,他虽是太夫人的长孙,却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
太夫人恐怕是盯上了远洋海贸了,照着她老人家的脾性,恐怕没什么耐心等待造好了船再招募水手买办货物,多半是要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去分一杯羹。
一想到这种可能,唐辎就恨不得先回衙门里待上十天半个月再说。
不过,想也知道躲是没用的,还是先和李家通个气儿吧,万一这些眼高手低的奴才仗着太夫人的势真把人得罪了,也好有个转圜的余地……想到就做,唐辎匆匆去了书房,写了封信就派人送去了李提举家。
曼春听说了侯府来人的事,又听说京城太夫人赏给她父亲一个妾室,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就吩咐下去,以后院子大门不许随时开着,进出都要报备一声,看到眼生的人尤其得警惕着些。
宋大管事的长子宋力是侯府车马房侍弄骡马的,他媳妇宋力家的原是府里跟着出门的媳妇,这次夫妻两个也跟着来了泉州,说是来看看老父亲。
曼春听说了,就告诉小五,放她们娘俩一日假,回去团聚团聚,“隔着几千里路,要见一面委实不容易。”
小五却苦着脸道,“姑娘还是给我们发道明旨,叫我们别回去了吧。”
小屏笑她,“哟,怕见嫂子呢?”
小五往外头瞧瞧,嘘了一声,“仔细我妈听见,又得训我。”
见曼春面上没有什么不悦,她道,“姑娘的好意我哪能不知道?只是这其中实在有个情由,我妈是继室,只生了我一个,哥哥们都是前头那位生的,他们不待见我们,唯恐我们占了我爹的便宜,但凡有个名头便来要这要那,偏我爹疼他们,有什么好的都给,到了我这儿一根头绳也是多的,别说什么体己,从小到大我吃的、穿的倒有大半是我妈做针线换来的。我那嫂子是个钱精,但凡有点儿什么都能让她搜罗走了,我们娘俩要是穿戴的好,她多半要算计,要是穿戴的不好,又要被她笑话受气,所以还不如不见。”
小屏道,“你爹疼你哥也就罢了,怎么你嫂子这样,他也纵容着?”
小五嘴一撇,“他多半想着,我嫂子便是都弄去了,也是他孙子受用,不过是家这头倒到家那头,论理,他这么想原也不差,只是委屈了我妈。”
曼春想了想,笑笑,“也罢,随你,不过你爹那里到底不好弄得太难看,他们要是来叫你,你们还是回去瞧瞧,”又叫小屏把首饰匣子抱来,从里面挑了只镶米珠的银鎏金镯子和一对金耳环给她,“镯子你戴,耳环给你妈,这世上多得是看衣裳待人的,你家里来了亲戚,总不能太寒酸叫他们小瞧了,那样,你妈不是更要受气?”
小五极力推辞,“无功不受禄,怎么能叫姑娘破费?再说了,我也想明白了,得他们一句好又能怎么样,还是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心才对得起自己。”
曼春笑道,“你能这么想,倒也没错。这不算无功受禄,昨儿还有人说我长肉了呢,可见你妈做的饭菜好,这原就是要赏她的,收下吧。”
第二天,小五她娘果然就回去了一趟,却没叫小五跟着,去了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曼春听小五禀道,“见了面,也说了话了,不敢耽搁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