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知府灰头土脸的从狗洞里钻了出来,连帽子也顾不得要了,智能跟他身后也爬了出来。
董知府薅住她,“快走!”
智能也是慌得不行,“我、我怕……”
董知府简直想骂娘,要不是还要靠这智能引路,谁耐烦带着她?
两人扒开草丛往外走,刚走了没几步,突然从旁边横过来两杆长枪,紧接着就是一阵没头没脑的乱打。
“哈哈——我就说这儿有个狗洞,定能抓着耗子,把这两个堵嘴捆了!领赏去!”
“混账,”董知府大骂,“你们敢捆我?知道我是谁吗?”
这句话刚出口,就被堵了嘴。
“呸!老子管你是谁!上峰让抓贼,抓着你了,你就是贼!大半夜的宿在尼姑庙里,也不是什么良民——小子们!守好了这里,有多少抓多少,不许漏掉一个!我替你们请赏去!”
“是!”
听这动静,这狗洞附近少说也守了十几个人,董知府趁着月光见他们身上都穿着甲胄,一颗心不停地往下沉。
不过,此时此刻他被堵了嘴说不了话,就是想为自己辩解一二也是不能,何况他今天来庵里为了不叫人认出来,穿的还是便装,身上倒是带了印信,可万一这些人不认……
他被几个兵士押着往外走,那走在前头的军官忽然回头道,“啊呀,险些忘了!”从腰上取了两个带抽绳的布袋,往董知府和智能头上一罩,把绳子一系,“走。”
这举动着实古怪,董知府心里琢磨,莫非是官军伪称抓贼,实为绑票?
……看来他倒是不好说明身份了。
之后的事情与他所料不差,他被捆着扔上了一辆车,送到了一处宅院关了起来,但是那些人并没有拿下他的头套,他因为不能说话,就只好干忍着。
唐辎和李龄看着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的莲花庵,李龄嘀咕了一句,“手底下有人就是好做事。”
两人既然定下了计策要扳倒董知府,就不愿事情再出差错,因此虽然各自都有差役可以驱使,却还是向王十七另借了人手。
若只是为着姻亲关系,王十七未必会这么配合。
原因是一封被半道截下的信。
海蛟王盘踞了这么多年,近年来又壮大声势,与当地官府的不作为也是有关系的,尤其许多曾为海蛟王张目之人也曾是董知府的座上宾,海蛟王的突然被抓,让董知府嗅到了一丝丝危险,虽然他有族叔董阁老庇佑,可还是不敢冒险。
他决定告王十七一状。
不过,这件事却不能明着来。
他给远在京师的董阁老写了封声情并茂的信,里面附上了他弹劾王十七、唐辎和李龄的奏折,奏折诬告唐辎和李龄里通外国、王十七杀良冒功。
若是能借着这封奏折把泉州的水搅浑,就能为自己争取些时间。
在泉州守了这么些年,他也该动动地方了,族叔年纪大了,用不了几年就该致仕了,走之前,总该把他们这些人安排安排……他暗暗思量着。
对于这样重要的信件,自然要派亲信快马送去京城,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封关系了三家命运的信却在刚出泉州城的时候就被人截下了。
王十七虽然知道唐辎和李龄叫人把这封诬告信送来的原因,却还是没法拒绝他们,至少在董知府这件事上,他们立场相同。
官兵从莲花庵里抓了十几个尼姑,十几个男子,这些男子里头一大半都是董知府的随从,余下的几个则是付了夜度资夜宿在这里的,有商人也有读书人。
那几个付了夜度资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