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好相貌的认作女儿送过去,免得被这丫头拖累——刚才她来我这儿闹了一场,不让人动她的船,你知道她说什么?她说那是她的船,要是给别人用了,倒宁愿烧了它!”
“混账!从小到大,她那样东西不是家里供给她的?”张老爷骂了一句,过了一会儿,又摸摸脑门儿苦笑了一声,“那怎么办?现找人也来不及了,总该体面些才好。”
“把大丫头送过去就很体面?”张太太并不认同。
“那你说怎么办?”张老爷有些急了。
张太太想了一会儿,“郭县令收了咱们的孝敬,就得给咱们办事,让他帮着牵牵线,这回他不是要借咱家的船?你亲自送去,哪怕能和这位孙千户说上句话也好。这人哪,总有一两样喜好,要么爱财,要么好色,当官的就更好办了,没有不贪心权势的,作功邀名的也不少。就看他喜好哪个,贪财好色的最好办,要是贪权邀名的,咱们也不是不能想法子给他捧捧场。”
张老爷点点头。
张太太继续道,“打听打听他出身哪里,礼金封得厚实些,再去买两个姿色好的一并送去,只要他肯收下,铁打的人也能化了。”
依张老爷经商几十年,长年累月与官面上人物打交道得来的经验看,张太太说的这几样实在是再稳妥没有了,先前也是他太着急了,竟失了理智,连这些都想不到。
“就照你说的办。”张老爷一拍桌子。
他就不信了,没了白千户,他张家难道就要任凭宰割了不成?
……
这几天唐妍的心情不错,连带的周围的人也都跟着轻松,曼春闲来无事,身边又没有带书,就又拾起了针线。
小五和春波两个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她们怀里抱了几支荷花,有已经开花的,还有将开未开的花苞。
曼春听见脚步声,抬起头,“哎?从哪儿弄来的?”
春波是个不善言辞的,见小五没说话,她只好答道,“安嬷嬷说花园子里头的有荷花池,花开得好。”
曼春抽出一枝花,摇了摇,“好香……你们去采花,跟人家打招呼了没?”
春波还真不知道,她是被小五拉去的,便伸指戳了戳小五,小五低着头细声细气的答道,“安嬷嬷说了,要是姑娘喜欢,就尽管去摘。”
自从小五受了教训,拜了童嬷嬷做干娘,有童嬷嬷时时提点着,说话行事再也不像从前似的张扬外放了,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曼春还真有点儿不习惯,不过她能收收性子倒是好事,“我自然是喜欢的,不过,一朵花就是一只莲蓬,咱们也不能都摘了,你们去跟童嬷嬷支二钱银子,去街上买些瓜果来,记得端给安嬷嬷一份,谢谢她。”
童嬷嬷她们与安嬷嬷聊了才知道她竟然是孙承嗣的奶娘,曼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要是换做别家,以安嬷嬷的资历,早就使奴唤婢的享福去了,她却充作寻常婆子来服侍她们。
童嬷嬷她们也觉得惊讶,又见孙家上下都对安嬷嬷很是敬重的样子,对她就越发客气起来。
几天相处下来,她们发现安嬷嬷虽然和气,却也不是没脾气的,先前唐妍屋里的嬷嬷,还有牛氏那里的仆妇都曾因为一些小事而对安嬷嬷很不客气,安嬷嬷也没迁就她们,只是就事论事。童嬷嬷她们,还有姐姐屋里的葛嬷嬷,因为得了提点,对安嬷嬷都是客客气气的,安嬷嬷便时常给她们些方便。
今天采摘的荷花想来也是如此。
小五见二姑娘没有责怪她自作主张,心里松了口气,二姑娘平时挺好伺候的,就是规矩大了些,不过童嬷嬷讲了,讲规矩的总比没规矩的要强,至少是对是错总有据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