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知道曼春生于癸卯年,就想问问唐曼宁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唐曼宁却没有说,对她来说,童嬷嬷只是妹妹屋里的嬷嬷,是下人,若是换了她自己屋里的葛嬷嬷,可能还会透露一些,童嬷嬷在众人眼中不是个精明人,告诉了她,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曼春怎么可能睡着呢?不过是不愿让姐姐担心罢了,唐曼宁一走,她就醒了,坐起身愣了一会儿,童嬷嬷看她这个样子,心里特别的担心,“姑娘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小屏她们也说不清楚,有什么事,咱们商量着来就是了,就是嬷嬷办不好的,还有老爷和舅老爷为姑娘做主。”
曼春听了,心中一暖,她擦了擦眼泪,“的确是件难事,嬷嬷,”她略一沉吟,便将今天的事小声对童嬷嬷说了。
童嬷嬷听到一半,脸就白了,曼春细细将事情讲完,安抚道,“如今老太太既然说了我是壬寅年的人,不是癸卯年生的,想来也有回护我的意思,只是这救命的绳子总系在别人身上,到底让人不太放心,谁知道绳子哪天就松了呢?”
见曼春这样说,童嬷嬷却泛起愁来,“若是连老太太都保不了姑娘,别人……”她欲言又止。
曼春笑笑,神色渐渐坚定,“所以我们得自救。”
童嬷嬷不知她这自救是什么意思,曼春却道,“嬷嬷,若是哪天我没了,你就去找你儿子吧,不要留在府里受罪了。”
童嬷嬷连忙“呸”、“呸”两声,道了声“百无禁忌”,恼道,“姑娘怎么说这样的话!再这样,嬷嬷可要生气了。”
叶真人打坐完毕,见青鹤正在廊下看书,便叫了徒儿过来,“上回那局棋想明白了没有?”
青鹤从小跟着叶真人,天天打坐诵经读书下棋,叶真人向来不拘着他的性子,闻言翻了个白眼,“早就想明白了。”
叶真人也不以为忤,呵呵一笑,“手谈一局?”
青鹤起身去搬来棋盘,将棋子噼里啪啦摆好,“这是您上回摆的,”他又动了几颗棋子,“这样又如何呢?”
叶真人眼睛一亮,细细琢磨了一会儿,手指在棋盘上点来点去。
青鹤两手一叉,“老规矩,一个时辰。”便大摇大摆的出了院子。
叶真人瞧了一眼他的背影,摇头笑笑,“这小子!”便又专心致志的研究起棋局来。
青鹤慢慢地走着,将要走到山门时,身后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一个年轻道士,朝他行了一礼,“师叔,掌院有请!”
回头看看近在咫尺的山门,青鹤无奈道,“又是什么事?”
那年轻道士凑近了,小声道,“那一位爱听戏的又来了。”
青鹤一听,剑眉高高挑起,“他要听戏,叫人引了他去就是,叫我做什么?”
年轻道士嘿嘿一乐,“师叔,唐家的人明儿才走,您不去,我们哪有那个脸面?还请师叔心疼心疼小子们,暂移尊驾。”
青鹤哼了一声,“带路。”
唐曼宁和妹妹吃了晚饭便无事可做了,女红都没带来,身边只有叶子牌和两本打发时间的闲书,然而此刻这些东西两人都不想碰,唐曼宁想了想,道,“咱们今儿听戏的时候我见那戏楼造得极好,听说是圣上万寿节时新修的,如今这道院里只有咱们一家,不如去瞧瞧?”
曼春也想出去散散心,就答应了,因童嬷嬷被她派了出去,屋里又得有人守着,就叫了小五和春波跟着,与姐姐一起出了门。
她们住的地方是白鹤道院客院中的一座小院子,几位姑娘被分到了一起,她们出门,别人怎么可能看不到?唐曼颖叫了一声,“大姐姐,你们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