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的,在京城能买到这样的宅院也是难得,曼春从未来过这里,她坐在车里戴着帷帽,更看不清外头的景致,印象里就是颜色深浅不一的围墙和大树,孙家所在的胡同道路还算宽敞,能并排走两辆马车,但马车没有在大门外停住,卸了门槛就直接驶进了大门。
当安嬷嬷笑眯眯的扶了曼春下车,曼春左右看了两眼,见除了孙承嗣,就只有安嬷嬷,不由悄悄松了口气,“安嬷嬷,许久不见了。”
见曼春还记得她,安嬷嬷笑得和气,“姑娘万福。”
孙承嗣问,“屋子收拾好了没?”
安嬷嬷道,“已经收拾妥当了。”
孙承嗣一向相信安嬷嬷,她既然说妥当了,那就是没问题,便对曼春道,“你先去洗漱洗漱,要吃什么只管和安嬷嬷说,叫厨房做,把这里当你自己家,不用客气。”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舅舅过两天就来看你,你不要担心。”
曼春谢过他,便随安嬷嬷去了后一进院子。
先前曼春坐车进来的时候,前头几进院子宽敞是很宽敞,就是没什么怡人的花木,只有些松柏枣槐,到了这一处,干脆连树也没有了,院子里青砖铺路,路两旁摆了一对太平缸,里头水满满的,廊下还有一只大鱼缸,里头养了五六只红鱼。
窗纸虽不是新糊的,但能看得出来各处都保养得很好,屋里的黑漆家具擦拭得干干净净,承尘和墙角也没有灰尘和蛛网,墙上不见灰泥,糊墙的也不是常见的高丽纸,而是鸭卵青的素色绫子。
屋子一角放了一张四仙桌,上头用个鱼型的大铜盘盛了不少大块的冰,搭成冰山的样子。
这屋里比外头可凉爽多了,曼春这一路颠簸回城,头顶虽无太阳暴晒,可天气炎热,吹的风也是热的,尘土顺着车窗和帘子吹得车厢里到处都是,又没有水,干渴得很,曼春若真是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只怕早就忍不住了。
安嬷嬷扶她在桌边坐下,见她脸色苍白,眼底发青,刚才走路时也显得乏力,知道这多半是累极了,忙打了热水来,服侍着曼春简单梳洗了,“姑娘歇会儿,奴婢去厨房取饭菜来。”
曼春点了点头,昨儿夜里她就饿得饥肠辘辘,这会儿倒是饿过了劲儿,只觉得浑身乏力,“嬷嬷去吧,我不出去。”
安嬷嬷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下熨帖,又有些心疼,忙给曼春倒了盏热茶,又从橱柜里端了两碟早先预备好的茶果子,“我快去快回,姑娘少待。”便关了门,脚步匆忙地去了。
曼春一夜没睡,又奔波一路,早已经熬不住,脑袋一阵阵的发懵,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她一气儿灌了半壶茶水,热腾腾的出了身汗,方觉得精神好些,茶果子有些甜,就着茶吃了两块,便开始打哈欠,这会儿吃饭不吃饭的倒不重要了,她只想能躺下歇歇,便倒茶漱了漱口,歪歪斜斜的扑到床上,扯过枕头往上一靠就昏睡过去了。
安嬷嬷从厨房里提了两只食盒来,因为不知道唐家二姑娘的口味,她便各样的口味都取了些,进门的时候没听见里头有动静,她心想,“这位倒是个坐得住的。”哪知进了屋才发现原来是睡着了,见她只枕着枕头,身上什么也没盖,安嬷嬷扯了条薄单子搭在了曼春腰上,又放下纱帐。
曼春这一觉直睡到了太阳落山才被人叫醒。
她迷迷糊糊地嗯嗯两声,睁眼看到头顶的纱帐,慢慢想起这里不是自己的屋子,便强撑着坐起身。
安嬷嬷道,“姑娘中午就没吃饭,晚上再不吃,怎么受得了?先用了晚饭再歇吧?”
曼春听见外屋有动静,探头往外看了看,又去看安嬷嬷,自己在孙家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没事的时候也不会去打搅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