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新院子,起居读书娶妻生子,慢慢儿的新院子就住成了老院子。”
路边一座仿佛山野村舍中建的竹亭,里面设着简易的竹桌竹椅,竹匾上刻字:眠空亭。亦有对联:坐水因有月,眠空意迟迟。
竹摇影动,水波送凉,竹里馆已在眼前。
靠山、近水、环竹。
“竹里馆的名字是谁起的?”
“自然是三老爷自己。”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原来父亲也爱王维的诗句。
云偏道:“自若园是二老爷亲自监督建造的,用时三年,里面的每处宅院都是按照院主人的喜好所建的,三老爷更是不厌其烦地画图写信给二老爷,详细到每一棵树每一株草的位置,还从异地往返京都数回,亲自监督建造。”
笑笑一字一句听着,不觉已经进了垂花门,绕过一架别致的竹花屏门,便自成一方天地。抬头望天,仍能看到北面竹波荡漾的倾碧山,又觉得身在桃源。
三口之家,加上几个婆子丫头,内院面积绰绰有余。
第二进院子遍植菊花,间以疏密有致的枫树和黄栌,想来秋日别有一番胜景。
笑笑随云偏走在抄手游廊,见那漏窗个个造型不同,蝙蝠、云头、葫芦、满月,窗棂精雕细琢,每借一景,便是一幅小画,或几柱绿蜡初卷的芭蕉,或一泼翻墙而来的红蔷薇,或一座攀着薜荔藤萝的玲珑山石……几人走过东厢房,便见廊上开了宝瓶状的洞门,通向一处小小所在——在厢房与耳房之间形成一处小天井,植着几杆竹子,摆了棋盘石桌,一对石凳,天井上竟还搭了块透明的琉璃顶棚。
“三老爷让这么建的,”云偏笑道,“说是专等下雨的时候拉了舅老爷来,两人在这里听雨下棋。”
笑笑不觉想起曾经,爸爸和大舅很爱下象棋,不服输的那个总是爸爸:“不行,再来一盘儿,今儿晚上别走了,就在家里住吧!”,那个摆手笑着说“不来了,天晚了,明儿再下吧,要不先吃饭?我都饿啦……”的,是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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