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参堂的药卖光了,说是被一个大户全买去了。”盖嬷嬷此刻也只有实话实说,“金参堂的药都是在京都配好了发往各地的,咱们太谷的金参堂正从太原调货呢。”
老太太眼睛暗了暗,没了方才的强悍。
盖嬷嬷道:“二太太倒是说,飞鸽给京都母家传了信儿,让他们想办法给捎些过来,据说她那侄媳妇便是金家的姑娘。”
“金家业大,谁人不知。二媳妇真是眼皮子浅,这么个侄媳妇也值当跟咱们家炫耀一番。”老太太摩挲着抹额上面的玛瑙,凉冰冰的,“就显她能了。”
盖嬷嬷一时也接不上话了。
丫头进来禀报:“盖嬷嬷,那个算命先生又来了。”
盖嬷嬷皱眉:“把他轰走就完了,也值得进屋来报。”
丫头委屈:“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
老太太反倒坐起身来:“他怎么说?”
“他说去年腊月十四就来过的,是追着天上一颗星星赶过来的,那星星投到咱们家了。还说,本是吉星的,但带着些煞气,会带累着府上不太平。”丫头也记不全,只拣着听懂记住的说了。
“正根可不就是腊月十四生的?”老太太急得声音也提高了,“快请那高人进府来!”
丫头急忙去了。
“给我梳头更衣,我得见见高人。”老太太扶着盖嬷嬷站起来。
盖嬷嬷本是不信这些的,但此刻光景也不得不信了,急忙给老太太梳洗打扮起来。
不一会儿,高人便到了,众人要请其去待客厅,那人偏偏说:“别劳动老太太了,最近又断了药,她禁不起折腾。”
众人暗暗吃惊,回了老太太,直接就把高人请进屋了。
一干人等都出了屋子,只剩下高人和老太太,盖嬷嬷陪着。
高人披着长发,留着长胡子,看不清面孔,只见目光如星般冷利。此人也没打着算命的幡儿,只摇着一面白纸扇儿:“那日观天象,看得倒真,星团是个龙型的。”
老太太也不觉得胸闷气短了,全神贯注听着。
“贵府偏和这神物有缘,要说这造化,还是贵府老太爷带过来的。”
老太太连连点头:“先生神人!我家腊月十四添了个孙儿,那诞辰与先夫竟是一样的。”
高人摇着扇子:“我说么。”
盖嬷嬷给高人奉上好茶,老太太道:“还没请教先生贵姓。”
“智,智多星的智。”
“智先生!”老太太念起这三个字,如饮蜜糖一般,“智先生能亲临,寒舍蓬荜生辉!”
智先生微微点头:“此子在贵府却是裹草而生的。”
“裹草,没有啊,都是好缎子襁褓包着的啊!”老太太不解。
智先生笑着摇头:“他确是你郜家的人,只是投错了地方。”
盖嬷嬷听懂了,小声跟老太太耳语,老太太恍然大悟:“正根这孩子是姨娘肚子爬出来的,但我视他比嫡孙还亲呢!那洗三满月百天都是郜家举世没有的体面!”
“劲儿使错地方了。”智先生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换做旁人,老太太定会骂他爹溜甩乖没个坐相,但此刻却觉得先生道骨仙风,潇洒自在。智先生道:“莫不是还祭祀了?”
“先生神算。”
“再这么大折腾,这孩子说不好就嫩撅了。”
老太太急得满头大汗:“还请先生指点一二。”
“这孩子不能宠着养,该吃百家饭穿百家衣。”
“这……”老太太一时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