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花笺子上的内容被笑笑做了大胆另类的改动, 但抽笺子的方式却没有变。
贺鸾枝特意吩咐丫头拿了花笺陀螺来, 夏凉忍不住笑她:“偏你迷信。”
笑笑并不知道古代的掣花笺具体是怎样个玩法, 今日才晓得, 跟升官图的意思差不多, 要先转陀螺看点数的——说不定是元龙朝特有的规矩。
西子望着桃心木雕成的花朵形状的小陀螺:“以为算命的时候才用到这个。”
贺鸾枝看她一眼:“花笺子里也有吉凶的, 总要看一看这谶语管得多久,是几天, 几月, 几年, 还是一辈子。”
西子闻言, 将那花陀螺丢给贺鸾枝:“我手气不好, 这陀螺还是东家来转吧。”
今日做东的可不就是贺鸾枝么, 笑笑不免一笑:“不过就是个游戏罢了,画几样新鲜的花草, 写几句新颖的小词, 如此而已。”
贺鸾枝却是玩乐的态度,主动拿起陀螺来就案一转,陀螺如同一团花雾一般转动起来,余下几人都或多或少露出些在意的神色, 笑笑倒不置可否,思维电转地想起《盗梦空间》来了。
陀螺终于停下来, 夏凉先上前瞧了瞧,问:“这要怎么算?”
秋紫苏道:“东君在东面,看哪里指着东便是了。”
贺鸾枝也凑过去看:“是个‘年’字。”
西子听见, 不由唉了一声:“居然转出个最久的来,若是一会儿掷骰子出来个‘百’可怎么办,上百年?这就管了一辈子了?”
笑笑不免一笑:“这样一来,大家都长命百岁。”
秋紫苏含了个蜜饯李子:“这才有趣儿呢,若只是转出个一日两日的,还算什么花谶呢。”
笑笑头一次玩掣花笺,觉得很稀罕,看那花头骰子,上面六个面分别写了:一、二、三、五、十、百。大约是代表着时间的量词吧,比如方才转出了‘年’,就是一年、二年或者百年……
贺鸾枝拿起骰子转起来,那骰子转到茶盏边上,打了个旋儿,停下来,是个‘二’。
“不过两年而已。”秋紫苏扶一扶胡帽,仿佛觉得期限太短没什么兴味。
西子却咋舌:“这么久……”
贺鸾枝晃一晃花笺筒:“你们谁先来?”
“还是客随主便的好。”夏凉一笑,对贺鸾枝做出个请的姿态。
贺鸾枝喝一口茶,用帕子揩了嘴角,便伸手拈出一支来——花笺子的底端略扁,方便画图写字,但见其上画着一树粉梅,贺鸾枝看旁边的字写着‘鸳鸯梅’,又翻过来看笺语,见漂亮的簪花小楷写着:“有情不必终老,暗香浮动恰好。”
“噗——”秋紫苏第一个笑出来,“是谁这么乖滑,写出如此绝妙的赏花词!”
贺鸾枝的脸色微红,指了笑笑道:“瑛园这样坏。”
笑笑:这个,就是想来个不一样的梅花笺,谁知道你手气这么好的。
秋紫苏来了兴致,很快就掣了第二支笺子,上面是雪白满笺的极小的花:“是珍珠梅吧……”秋紫苏看了看上面的字:“喷雪花,倒是有人也把此花叫做喷雪花的。”夏凉已经凑过来看了笺子的反面,慢慢念出来:“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
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
几个人怔了怔,一齐笑起来,夏凉直劲儿摇头:“诗词竟能这般写么?倒是越嚼越有味儿!”又略略一思索:“此处的下雪,可是白头之意?”
“恰是似像非像之间,才有意趣。”笑笑摇了摇手里的戏猫小折扇。
“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秋紫苏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