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记者明明是互相搭桥,逼自己说出来此地的实情。
笑笑在温家入股的事情,连羽先生都不知道具体情况——他温至翀所了解到的,只不过是笑笑拥有琉璃香露瓶的首造权,因此在温家香露的售卖中享有薄利,再加上笑笑和西子是好友,当然,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在温至翀看来,唐笑笑在新鲜商品的推广方面,有极大的瘾,遇到格外中意的商品,若不让其遍地开花,恐怕浑身都会不自在。
这话,温至翀曾经同笑笑讲过。
也正因为这话,令笑笑始终觉得对方是个感性的男子——或许,恰恰是这份不理智的感性,鼓励其走出了叛离的一步。
笑笑有时也搞不懂,究竟是真性情更好些,还是理智节制更好些,合二为一固然好,但世间又有几人做得到?
面对眼前狡猾的记者们,笑笑露出个老猎手的表情:“也算诸位幸运,一会儿大家就知道我为何要亲自过来了。”
几个记者顺着笑笑的目光向铺子门前一望,便见那铺门已经打开了,有几位伙计抬了大大的广告牌子出来,笑笑上前不住地叮嘱小心轻放。
待那蒙着厚布的广告牌子矗立起来,笑笑才点头示意伙计们将厚布揭开。
几位记者的发散性思维开始作祟了,一面期待着广告牌上的内容,一面又互相交换个眼神儿:重大新闻!咱们逮住了比香露本身还要重大十倍的新闻!唐瑛园和温家!他们怎会有如此亲厚的关系?唐瑛园在这里简直像个主子的样儿了!内幕太强大了,太充满遐思了!大标题简直都呼之欲出了——《却原来,唐温本是一家?》《唐五的最终抉择——御用花匠还是国民调香师?》《我们金掌院情何以堪》……
随着厚重的幕布被刷啦一声揭开,记者们纷乱的思维刹那间尘埃落定,在微亮的天光中,各自以百倍的目力投射向巨大的广告牌——
整幅图画中的薄暮冥冥融合在此刻的晨曦之中,画家以恢弘的笔力渲染出昏黄幽翠的千峰万壑,一个戴斗笠女子的侧面像以清晰的近景展现在人们眼中——半旧的竹编斗笠,垂下来的薄纱被微风吹起,女子嘴唇微抿,眼神坚定,微扬的下颌又昭示着万水千山走遍的超然自若。
这是谁?
几人均被这幅写意与工笔交融的画卷吸引了目光,定定地看了许久,才想起原始的问题来,这便是第二位佳人吧,是谁呢。
总有眼尖的人,指着画卷一角的三个不大的字:“碧大家!是碧大家!”
立刻便有人纠正:“这个在此处念作‘姑’!”
“管他呢,反正这瓶香露是关于碧大家的!”此人边说边记录着,“这是那位开办女学的芳华公主吧?”
“可不是?你们瞧这幅画上面的题字:不负芳华!定然就是专门写给芳华公主的!”有人目力好,站远了眯着眼仔细看着上面的四个大字,“这字居然是揉了真金的!肯定是什么名家给题的!”
“是谁题的?你的眼神儿好,你给好好儿看看!”众人撺掇他。
这人便掂起脚尖来使劲儿看:“是什么商,素商,这是谁?不记得有哪位书画大家叫这个名字的。”
总有反应快的人:“素商?!那不就是素商公主吗?!”
“对对对,碧大家到底是皇家的公主,这几个字由其后辈素商公主来写,再合适不过了!”
“你再给看看,这款香露的花材都是啥?”
负责抬眼看的人脖子有些累了:“管它是什么花材呢,反正这一次,温家赢了。”
笑笑背手站在不远处,满意地望着这几位记者,直言让伙计们送每人一小瓶试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