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
霓节叹着气一笑:“想想那一日,大家全都放浪形骸,我弹筝,芙蓉吹笛子,奏的是《杏花天影》的曲调,剩下的人全都翩翩起舞,最后竟记不清楚了……似乎大家都醉倒了。”
有时候越美好的回忆,反倒越不忍心去触碰,笑笑的鼻子有些发酸:“如果说,我那祝酒送行指的是助学离开祝家,我倒很愿意为助学送这个行,从此便是自由身,鬼箭羽就应该生长在更辽阔的天地!”
霓节一笑,但平时不习惯与人有肢体触碰,此时便只是微微点头。
舒颜却似是满副心事的样子,见霓节看向自己,便说道:“满以为我会是开路先锋,谁想到你却先了我一步。”
霓节:“你与我不同,虽说他们待你不好,但你的祖父祖母终究是疼你。”
笑笑不觉一惊,难道舒颜也要……
霓节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色:“太晚了,你们回去歇息吧,不然府上要担忧的。”
“你自己一个人……”舒颜还是有些担心。
“魏家还有几个看宅子的婆子,外院也留了人看守,放心。”霓节说着将树上的一盏灯笼取下来,“我送你们出去。”
“我带了个丫头过来,今晚让她照顾你。”笑笑想得很周全。
霓节看了看不远处,站在那里的竟是描红:“这哪里是丫头,分明把你们杂志社的管事请过来了。”
笑笑也不觉一笑:“描红也是巧慧司的人,你们现在才是一家子。”
说得大家都笑了笑,令气氛缓和了不少。
回去的马车上,笑笑终于忍不住问舒颜:“三姐姐也要向助学那样离开吗?”
舒颜的神情有些复杂:“如果只有嫁人与离开两条路,那我选择第二条。”
笑笑想了想二房那些事,欢颜已经嫁了出去,且对于长辈们来说,嫁的并不如意,舒颜与欢颜是同年生,就算二太太再不想管这个庶女,轮也该轮到舒颜了,但对比欢颜的婆家,二太太只可能走两个极端:一种是怕庶女超过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会想法子把庶女嫁得很低;另一种是想尽办法扬眉吐气,证明自己的女儿嫁到翁家只是一个意外,那样的后果就是把庶女使劲儿抬高,嫁到一户家底颇丰的人家。
但是无论怎样,最终结果大概都会是远嫁,二太太绝对不会把这个庶女留在京都,能远则远,最好永不相见。
二太太心里清楚,舒颜就算嫁得好,也不可能感激自己,更不可能帮到自己——这对母女的仇,在舒颜被接回唐家的那一刻,就深深种下了,永不会磨灭。
笑笑心里很为舒颜激动,但同时又有着深深的担忧,毕竟舒颜是自己的三姐姐,是唐家的姑娘,就这么不明不白脱离了家族算怎么回事呢。
“三姐姐,你可想好了?”
“很多年前就想好了,即使霓节不离开,我也会自寻生路。”
笑笑没再说什么,最后道:“三姐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同我说。”
舒颜在黑暗中握了握笑笑的手:“这种脱离,又不是老死不相见,以后怕是能更自由的与你们相见了。”
笑笑点点头,不再说话。
翌日,又到了给老太太请安的日子。
笑笑今日来的最早,云偏还笑道:“这可是天底下最孝顺的孙女儿了,怕是天还没亮就起床了!”
笑笑手中拿着几枝红梅:“我们院子里的梅花开得特别好,我就想着折下来给祖母插瓶!”
老太太正由丫鬟给梳着头,从镜子里看到的那些梅花:“嗯,这些花比梅林里的那些还要好,骨姿也好,别用那些瓷花瓶了,选一个古铜瓶来。”
笑笑道:“还是祖母最懂得审美!”
老太太听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