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吧。”
舜华却截住了笑笑的话,眼睛瞟向宫八声:“今日我是寿星,每一个来我这里祝寿的人都要先喝三杯木槿花酒。”
笑笑方才刚来的时候,也是喝了三杯酒的。
宫八声望着摆在桌上的三杯酒,笑了笑,逐一端起来一饮而尽。
三人便蹲身坐在桌旁,因为桌子比较大,所以每个人的距离都有些远。
笑笑并不愿挨舜华太近,又不好挨宫八声过近,于是就坐在一个很礼貌的距离,抬头正好看到宫八声对自己微笑,便也冲对方眨了眨眼睛。
“刚才先生说暮春嘉月,真是捡好听的说呢,这五月份算得什么嘉月。”舜华拈起一片金桔饼,轻轻咬了个小小的月牙。
“良辰美景自在心中。”宫八声捏着手中小小的汝窑杯,修长的手指仿佛在拨弄琴弦一般。
舜华懒洋洋起身端来一大壶酒:“恶月生的人在生辰这一日总得去去晦气,如今虽然过了端午,但我每到生辰都要喝雄黄酒的。”
笑笑望着面前这一大壶雄黄酒,又想起方才喝过的木槿花酒来:“这些酒掺起来喝是会醉的。”
“每一次生辰,我都不曾让自己醒着,”舜华将桌上的三个酒盏满上,挑起眼睛看面前的宫八声:“不知道宫先生赏不赏这个脸。”
宫八声倒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在下只是想先问清楚,我们先学琴再喝醉,还是喝醉之后,趁着醉意学琴呢?”
“喝醉了,弹出来的才是心声。”舜华端起酒盏,先干为净。
对于喝酒这件事,笑笑本来就不怕,面前这两个人又是如此不在乎,自己就更无所谓了。
笑笑与宫八声同时仰头饮酒,喝完之后,笑笑还道:“这酒远不如方才的木槿花酒好喝。”
宫八声点点头,似乎也深以为之。
舜华一个微笑:“可惜木槿花酒不宜多饮。”
而外面的乐曲声一直没有停,舜华借着酒兴用银箸子敲起了酒盏,竟唱起歌来:“旧时明月旧时身。旧时梅萼新。旧时月底似梅人。梅春人不春。”
笑笑还是第一次听舜华唱歌,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好的嗓子,歌声也极具韵味。
笑笑突然想起,曾经听宫八声的班子演奏过这首歌,如果没记错,那一晚应该就是从这舜华宫传出来的歌声。
一曲结束,宫八声似有赞叹之意,笑笑也在一旁称赞唱得好听。
“我向来不爱听那些赞赏,你们如果觉得好,就敬我酒。”舜华微微一笑。
于是三人便又干了一酒盏。
笑笑见舜华看向自己,急忙摆摆手:“我可不会唱歌,这一点宫先生也知道。”
舜华便道:“那就请宫先生先唱,总归你逃不掉,到时若是不唱就罚你喝三盏酒!”
对笑笑来说,三盏酒真的不算什么,于是便托腮望着宫八声,静候其声。
宫八声盘膝坐在那里,身后是一重一重木槿色的帐幔,衬上此人的容颜,真仿若神仙人物。
舜华不知何时取了红牙板,轻轻地随楼外的乐器打着拍子,虽然不知宫八声要唱什么,但这拍子却是不急不缓,似乎可以跟上后面的任何节奏。
宫八声的调子起得平缓而清幽:“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唱腔渐渐变得颤抖,仿佛饱含着无限的情感,声音也渐渐放开,笑笑坐在其身边觉得适度,但感觉楼外的那些乐师也一定能听清楚,仿佛这歌声能传到天际——“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也不知是声音还是歌词,竟令人真的感到面红耳热,缠绵悱恻。
笑笑偷眼看看舜华,发现对方的面颊也微微泛红,不觉得意一笑:让你整天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