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未大亮,申如玉便醒了。便吩咐道:“抱琴,来替我梳洗。紫绫这丫头跑哪儿去了,我今日想梳个飞天髻,她梳这个最拿手了。”
“小姐,天还尚早,您不在睡儿会?”抱琴说着,连忙让巧书去打水来,又同香草两个伺候申如玉更衣。
“不了,今日是初二,我待会儿。。”话说到一半,便又止住,低着脖子,满脸绯红。
“小姐,奴婢见您脸色泛红,是不是昨晚受了凉啊!”说着用手轻轻的靠近申如玉的额头,嘴里道:“是有点热。奴婢记得东屋里还收着药草,等会儿拿进来点上,给您熏熏这屋子。”
看的出来,申如玉平日里是个宽厚小姐,婢女与她相处,也是十分自然,她也未追究抱琴逾越之处,只还静静的坐在妆台前,望着铜镜中模糊的脸,愣不住走了神儿。
丫鬟们见她想的入迷,也不敢叫她。只得自己收拾好东西,抱琴便示意她们出去。巧书端着盆儿、香草捧着绢帕,两人面面相觑,一起出去了。
“巧书,你昨晚听见什么动静没?”待走过照壁,香草悄悄问道。
“什么动静?”巧书是个老实的,没这房里的其他丫鬟机灵。若不是她老子娘是这老太太的嬷嬷,来二小姐身边当近身丫鬟这差事儿也落不到她头上。巧书是个自己不会说话,她老子娘便让她多听、多看、多做事儿,少跟那些丫鬟婆子一起嚼舌头根儿。
“不会吧!那么大动静儿你都没听见!就小姐院子里?刚才你没见耳房那窗户都碎成那样子了吗?你说,该不会是进了贼吧!”香草左右瞟了眼,确定没人才道、
“你别瞎说,被人听见了,告了太太,太太准把你卖了,出去给人做小去!”巧书故作狰狞的吓道。
“这一大清早的,谁不在炕里睡着。来听我们闲话。再说了,那么大和洞在那儿摆着,谁弄的出来呢!”
香草为自己辩解着,“你当真是一点儿没听见?”
“昨日小姐不是放了咱们嘛,我老子娘说老太太赏了吃的,让我上中院去吃,想着是初一,便想留我住一晚,昨日托紫绫回来回小姐的话,今日一大早,我妈去伺候老夫人了,我才又回来呢!”
香草羡慕道:“有个老子娘就是不一样,可真让我们这些外头进来的眼馋!”
“有什么好眼馋的,平日里小姐赏的,你吃穿的完嘛!”两人说着走进后院,将东西放下,又取了些早饭往回走。香草叹道:“虽说是个丫鬟,可这吃的也算山珍,穿的也算绸缎。可丫鬟终究是个丫鬟,说不得那日便断了这好日子了,你倒好,有个老子娘护着,不比我们这些没有根的强千倍百倍啊。”
“好了好了!我嘴巴笨,我说不过你。再说了,我哪里有不给你们留着的道理。我妈让我带了些,一会儿给你们都尝尝。老夫人赏赐的,可都是稀罕的。”
香草也笑道:“要不院子的丫鬟婆子,都说顶数你最招人欢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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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奴婢已经禀报管家,让人来修缮了。管家说,年节上人都放回家了,怕得等到后日人才能赶回来。“
“后日便后日吧,也不急这一时的。你先将房里收拾一下,剩下得我自己来。”申如玉心道,这昨日里得事,哥哥不会善罢甘休,这事儿,我还得亲自去问问。
“小姐!小姐!”抱琴在耳房里惊得大叫,打断了申如玉的思绪。申如玉起身走进去,恼怒道:“大呼小叫得,我平日里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不是!小姐!是!是紫绫!紫绫啊!”抱琴到坐在地上,那夹门被拉开了一半,里面一个丫鬟躺着,面色乌青,瞳孔大睁,显然已经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