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留守在村落中的灯火一盏盏地熄灭,最终只剩下两寒盏孤伶伶地林立在寒冷的夜风当中。子时刚过,那些魔物便一窝蜂地扭身朝着山林中奔去,与此同时剩余的守夜人也提着暗淡的油灯各自回家去了,只剩下瞭望塔上还保有最后的一丝光亮。
在这段时间里我仔细观察并记录了每一种魔物的体征几构成,同时借助许浩伦的绘画能力将它们的造型粗略地绘制在了对应的文本之上以便研究。唯一令我感到遗憾的是老诺所说那只身披黑袍的拟人状魔物似乎没有出现,也或许只是隐藏在火光无法遍及的地方因此才没被我察觉。二者相比起来我更希望它只是今夜没有前来而已,若是刻意隐藏的话那么它很可能就像老诺说的那样具备高智商,而且这段时间很可能一直在打量着我,光是想想都令我感到毛骨悚然。
经过今夜的观察以及苍、诺两人的描述可以确定,环绕在村子外围的那一层“安全线”,其实就是香灰而已。在意外发现香炉灰具备吓退魔物的功效之后,村长便下令将村中所有香火焚成香灰并环绕着村落外围挖出一小道防风的小浅坑随后将香灰撒入,人工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安全线”。也因此,这个小小的村落才得以在魔物的破袭下存活至现在。
荒凉地界的夜晚总是异常的寒冷,远处山林的夜风拂过平原几乎不受任何植被的削弱便刮进了村落当中。有道是高处不胜寒,此刻衣着单薄的我站在全村制高点的瞭望塔上不由得感到一阵阵的寒意袭来。说实话此刻我最想做的就是转身回到那温暖而温馨的小平房当中睡上一觉,管它什么“拯救村落”,管它什么“最终试练”。但我也非常清楚,若是此刻没能坚持住的话,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很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就这么熬着熬着,已经熬到了下半夜。疲惫和寒冷不断地侵扰着我的神经,耳边仿佛有个声音在轻声对我说道:“睡吧……睡吧……”我想那或许是大脑在渴望休息。不久后这些声音渐渐散去,转而变为轻微的耳鸣,不过这也并不是件坏事,呼啸了大半夜的风声也终于在这耳鸣声中渐渐弱化,还原了我短暂的清静。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到大脑清醒了不少,这是种非常微妙的感觉,它并不像是饱睡过后那种精神饱满的清醒,而像是大脑知道即便对你施压也不可能令你如愿去休息,所以干脆还原给你一部分能量,让你的身体提升些免疫力,以免在过劳的使用中受到损坏。曾经听说大脑具有自我意识,现在想想或许这个说法不无道理,就像一句话所说: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优先保护头部,但理论上而言心脏和头部受到重击都同样会致命,之所以人类会优先保护头部,是因为大脑始终在告诉你:它很重要。
不过不管怎样,此刻我都需要这份清醒,伴我度过这最为难熬的后半夜。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地亮起来,好像谁在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在粉红色下面隐藏着无数道金光。过了一会儿,红日冉冉上升,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我静静地倚靠在瞭望塔上,观望着那破晓的美景——这还是我此生当中第一次亲眼看见日出的场景,当我沐浴在那旭日的光辉穿过瞭望塔顶那丝丝草缝投下的粼粼波光中时,这一夜的坚守似乎都具有了意义。
很快村里便开始出现了人影,那是一个提着竹篮子的老妇,她慢步地行走在清晨的村道上,嘴巴一闭一张地似乎在欢快地哼着什么曲调。很快那个老妇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村落的那头,同时又有另一个人从村落的另一头开门走了出来,村落开始逐渐恢复到白日里生机勃勃的景象。
“哎呀!黄大使!!您怎么在这儿!?”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性走到瞭望塔下惊讶地望着我说道:“昨夜不是该师傅守夜的吗?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