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弗雷德在学生们的欢呼声中,缓缓走下讲台。尽管这些学生都是来自真正的贵族家庭,尽管他们从不把自己和那些平民视为是平等的一类人,但是,就算他们心里依旧不相信平等,也不妨碍他们举着这面旗帜,大喊平等的口号,就如一百多年前革命时代的那些先辈们一样。只要这是眼下被人们所推崇的,他们就会以时代先锋军的面貌,走在所有人的前列。
而在曼弗雷德走到后台时,一直旁听的赫卡特伯爵立刻就找了过来,他见到曼弗雷德后几乎是一脸的怒气,配合上因为天气被晒红的面孔,活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曼弗雷德!”赫卡特伯爵敲着手杖,大声地呼喝道,“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些什么吗?你这是在否定帝国的开创者,否定皇室!”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曼弗雷德笑笑,对赫卡特伯爵的紧张与愤怒完全不在意,“每个真理都不应该被掩盖光彩不是吗,伯爵阁下?”
赫卡特伯爵的嘴角被气得不住颤抖,他几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一直保持的优雅风度都要被他丢下了。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完全爆发出来。
“听着,”他严肃地盯着曼弗雷德,语气也认真到了极点,“你在作为一个生物学教授之前,还是我们十三课的雇员,是我们赫卡特家族的契约者。你这样的肆意妄为,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麻烦,我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发生。请你牢记自己的义务,好吗?”
曼弗雷德微微垂下头,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当然是要说不,但就如赫卡特伯爵所说,一份古老而效力极强的契约已经锁住了他说不的资格,在赫卡特伯爵面前,他只能俯首听令。
“如您所愿,伯爵阁下。”
赫卡特伯爵松了一口气,如果曼弗雷德真的要反抗命令的话,那么他就只能考虑用契约来逼迫曼弗雷德从命,甚至是把曼弗雷德再度封印起来。虽然表面上看,曼弗雷德对赫卡特家族忠心耿耿,但是赫卡特伯爵很清楚,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可怖。
“走吧,回戈韦伦堡。”赫卡特伯爵转身向出口走去,“我在外面准备好了马车,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在外面多露面了,那些任务也交给杨去做吧。”
曼弗雷德盯着赫卡特伯爵,从他语气中,曼弗雷德听出来自己的谋略已经奏效了。
“对杰里柯伯爵的监视也是吗?”
“不要管什么杰里柯了,”赫卡特伯爵摆了摆手,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那位伯爵阁下现在被贝利亚殿下羁押在内政部,我们没有必要再去和内政部发生什么冲突。”
曼弗雷德马上就听出了赫卡特伯爵的意思,所谓不要和内政部发生冲突,实际上是不想和贝利亚有什么冲突,即使如今亚历山大皇储即将继位,赫卡特伯爵也不敢轻视这位皇弟。
“您的意思是,不想介入贝利亚殿下和亚历山大皇储殿下之间的争端,是吗?”
赫卡特伯爵皱起了眉头,他原本是不想直接说出来的,可是今天的曼弗雷德实在是有些不识趣。
“没错,曼弗雷德,你和亚历山大殿下之间的接触可以停止了。十三课就是十三课,我们不需要什么特别的优待,只要待在自己应该待的位子上就好。”
曼弗雷德深深的低下头,低得赫卡特伯爵都看不见他的表情。而实际上,他的脸上并没有羞恼和尴尬的样子,反而是努力压抑的笑容。
“是的,我明白了,伯爵阁下。”
赫卡特伯爵狐疑地看了曼弗雷德一眼,他感觉到今天的曼弗雷德着实有些不太对劲,或者说,这段时间以来,曼弗雷德就一直在变得很奇怪,不像赫卡特伯爵原来认识的那个曼弗雷德·施耐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