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特涅侯爵一直垂着头,看起来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好一会儿都没见侯爵有反应,弗朗茨不禁有些紧张,他走到祖父身边,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肩膀。“爷爷,爷爷?”
梅特涅侯爵抬起头来,像是突然被叫醒一样,眼神茫然地看着孙子。“哦——抱歉,年纪大了,总是忍不住犯困。”他向波密列斯公使歉然地解释道,半张半闭的眼睛看起来真的很没有精神。
“您可要保重身体啊,”波密列斯公使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今天这么晚来拜访,是我打搅了,您如果累了的话,就请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过来探望您。”
“这可真是不好意思,”侯爵耸拉着眼帘,一副又要睡过去的样子,“以前到了晚上,如果家里办了聚会,还有看年轻人跳跳舞的兴致,现在是真的不行了啊,说说话人都要睡着了。弗朗茨,你代我送送公使先生。”
弗朗茨会意,又走到波密列斯公使身边,伸开手为他引路。“很抱歉,公使先生,我们招待不周了。”
“哪里哪里,”波密列斯连忙摆手道,“我刚来德为得时就听说梅特涅家族的盛名,今天能有机会拜访就已经是荣幸之至了。改日如果有机会,您能到伊斯康丁来的话,还请务必让我好好尽一次地主之谊。”
梅特涅侯爵又垂下头,看样子是再度睡了过去,于是弗朗茨就自己回答道:“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会去的。”
弗朗茨领着客人,从刚才走过的路径原路折返,将波密列斯公使送回到门口。
“十分抱歉,今天没有好好招待您。”告别的时候,弗朗茨还是一脸的歉意,好像他真的对此很感惭愧,“日后有机会,一定会请您好好享受一下我们梅特涅家族的待客之道的。”
“我可真的很期待。”波密列斯公使登上马车,顺手拉起自己的长袍,“告辞了,梅特涅先生。”
“再见。”
望着哈德良人远去的马车,弗朗茨的面色很快又拉了下来,如果不是具有作为外交人员相应的素养的话,他连半句话都不想和哈德良人说。对于这个傲慢又畏缩的民族,弗朗茨的厌恶程度甚至要超过他对斯温的不喜欢,在他看来,斯温的不讨人喜欢只是他个性上的问题,而哈德良人的虚伪则是从骨子里叫他感到厌恶。
送别了客人,弗朗茨匆匆赶回梅特涅侯爵的卧室,刚才祖父忽然睡过去的事情还是叫弗朗茨有些担心。
轻轻地推开房门,弗朗茨诧异的看见,梅特涅侯爵正坐在床上,眉头紧锁的想着事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困倦的样子。难道刚才爷爷只是装困?弗朗茨在心里暗暗揣测道。
“爷爷,”他小心地走上前,低声向祖父问道,“您的身体没事情吧?”
梅特涅侯爵摆了摆手,这会儿他的动作看起来还是有些有气无力,但至少比刚才波密列斯公使在的时候要好上一些。
“我还撑得住,你不用担心我会死。”梅特涅侯爵的声音虽然轻,但还是和往常一样具有威严,“哈德良人走的时候有和你说什么吗?”
“没有,”弗朗茨摇了摇头,“只是一些普通的道别的话而已。”
“你以后在外务部留心一些,哈德良人显然是想弄出一点大动作了。”
“是的,祖父。”弗朗茨应道,今天的谈话中,波密列斯把哈德良人的爪牙都露出来了,他自然也感到了一股紧迫感,“今天的话,我会记录下来,然后写成正式报告交给门肯阁下的。”
“你交给门肯顶什么用!”梅特涅侯爵瞪了弗朗茨一眼,又把孙子吓得缩了回去,“你想办法直接交给皇储,就算是找皮特他们代劳也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