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中的能量被削弱很多。在鹘的全力轰击之下，音壁终于不堪其负碎裂开来。然而鹘还来不及欣喜，杀神百起的音波便来到他身后，将他如一只破木偶一般卷出窗外。
甘晟背起九罪琴，跳到窗口。
鹘半跪在对面房屋的屋檐上，上身的衣物被完全撕裂，浑身是血。鹘捂着自己的胸口，嘴角淌着黑血。
甘晟眉头微皱。鹘嘴角的黑血，说明他受了内伤，而他的音波可以造成灼伤、撕裂伤、神经创伤，唯独不能造成内伤。也就是说，鹘的内伤是旧伤。很有可能，鹘之前比现在更强，但因为受了重伤因而实力受损。先前他为击碎音壁用尽全力，情急之下牵扯到旧伤，才会有黑血从嘴角淌出。
“为什么？”鹘擦去嘴角的血迹，恨恨地问道。
“为什么？明人不说暗话。即使你认不出我，你也认不出九罪琴？认不出我的耳朵吗？”甘晟撩开发丝，露出逆吟族那细长的耳朵，“更何况你刚才在情急之下喊出了我的名字，既然你已经认出我，我又怎能留你活口呢？”
“甘晟，你想怎样？”被甘晟揭穿，鹘索性把话说开，“自四年前开始，我们魅部就在调查你，只是一直不知道你在哪。虽然我打不过你，但你想留下我，痴人说梦！那时即使魅部不想动你，曦也不会放过你。”
从鹘的话中，甘晟注意到两点。一，他直接称呼“曦”，而不是像一般下属那样称曦为“上使”；二，他知道曦与甘晟有仇，也就是说，他知道曦就是当年的吴氏公子，还知道甘晟就是当年的杀手。这一下，鹘的身份可就不一般了。
不过，鹘说得没错。从之前鹘的速度来看，如果鹘真的想逃，即使他受了伤，甘晟也是追不上的。
“你走吧。”
“什么？”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走吧。”曦笑着，他的笑容让鹘有些胆寒，“既然我追不上你，除了放你走，我还能干什么呢？你放心地走吧，我会照顾你受伤的同伴的。”
听到这里，鹘才明白甘晟的意思，一时间急火攻心的他差点又吐出一口血。
“怎么？想硬拼？冲动可能会让人丢掉性命。”甘晟再次取下背后的九罪琴，“别跟我说他是一个普通魅将之类装傻的话。你也放心，在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秘密之前，我不会杀他。”
鹘不得不冷静下来。说实话，人落在甘晟手里，比落在靖川古国手里要好得多了，至少有机会把人夺回来。他得到了甘晟的情报，处罚虽重，但应不至死。
“甘晟，你等着。”鹘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甘晟在原地留了一会，确定鹘离开后，拨动琴弦。一道音波飞掠而出，将鹘之前留下血迹的瓦片击碎。清除了血迹，甘晟才回到屋内。
屋内的能见度极差，那受伤的魅将仍待在角落的阴影中，伤情似乎很重。甘晟蹲在他面前，道：“在下甘晟，阁下怎么称呼？”
听到甘晟的声音，那人的身影轻轻蠕动了一下，没有回应。见状，甘晟将手伸入阴影中，摸索着摘下他的鬼面具。
就在甘晟将面具拿到自己面前时，阴影中的身影突然挥刀刺来。由于受伤的缘故，刀速并不快，甘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手掌传来细腻的触觉，看着眼前白皙的手腕，甘晟心里产生一种疑惑的感觉。
“阁下想干什么？”
“杀、杀了你。”阴影中传来虚弱的女人的声音。甘晟在惊讶中，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听过，这句话也在哪听过。
寒风劲吹，将云层驱走，月光重新洒在雪地上与房屋间。随着月光的移动，那魅将隐匿的角落也逐渐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