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素谋傻了老半天,茫然地“啊”了一声。
“我是相折棠他爹,”相易的胡诌的本事那是随口就来,“相大仙。”
万素谋上下左右瞅了那张脸一遍,呆了吧唧的,“……啊?”
“您,我从未听闻我们宗主有父亲,”万素谋抿了抿唇,眼神看起来很窒息,很是犹疑,但偏偏那张脸,一看见三魂就能丢七魄,“您、您是认真的?”
“那可不,”相易道,“不信我带你进去看看啊,你们家宗主好端端在里面呢。”
“那……”万素谋心如死灰,“那我三个月,岂不是跪错了人。”
相易惨不忍睹地瞥了他一眼,“可不,傻孩子。”
万素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茫然中透露着一丝的绝望,“您……您修养得可真好。”
相易背对着这傻子,万万没想到他还真信了,差点笑得岔气,好在他面色一凛,绷住了,“还行吧,马马虎虎。”
他继续扯道,“只因我与我那儿子生得一模一样,修为也相差无几,你认不出那也是正常的,况且白玉京琐事繁多,我经常与他交替,要说我是个半个宗主也没什么不妥。”
完了他颇神秘道,“不过这可是宗门天机,你万万不可泄露。”
万素谋一脸“原来如此”,难道之前宗主能一人分/身两地,他急忙追上来,一脸心焦,“那、那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件事万素谋难辞其咎,可否让宗主……别因为这事儿恨我。”
相易道,“那有什么不行。”
万素谋深呼一口气,苍白的面容上感动得一塌糊涂,“您、您真是菩萨心肠。”
相大仙在逗人的时候总是特别大方,“好说好说。”
万素谋忽然想到什么,心情又是一沉,“可我跪在这里三月,宗主也不肯见我一面,我对您做了如此大不敬之事,砸了白玉京的脸面……他一定厌弃死我了。”
相易琢磨着应该是谢阆风不让那蠢货出来丢人,随口道。
“你想太多了,他这个人呢,就是欠跪,我都没和他说过,指不定他压根不知道你为了什么在这儿跪着呢。”
万素谋死心了三个月,听了这话心里生出了希望之种,“那您——”
“走吧,”男人侧过眸,白鬓如雪砌,声音懒丝丝的,“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见我的好儿子。”
万素谋心神一屏,就这么傻愣愣地跟了上去。
小长明殿是没人看管的,全白玉京都知道,他们宗主从来不喜欢旁人叨扰,故而这么多年来但凡有事只会在莲渠外通禀。
近百年来尤为严重,出入寥寥。
那是白玉京第一人,旁人万万不敢惊动。
莲渠上有一道窄小的木桥,都说莲渠底下栖息着一条千年的地泽天青蟒,这么多年来万素谋虽然没见过,毕竟这么多年来,还真没什么人敢闯进去。
住在那里的,可是小长明仙相折棠啊。
万素谋见男人直接踏步走了上去,半晌,还一点儿事都没有。
果真如此——
万素谋心里莫名对心尖儿上那位人多了两分亲近。
原来宗主也如同凡人一般,有父母至亲,其至亲还如此温厚——
相易“啪”一脚踹上小长明殿的门,没踹开。
又踹了两脚。
万素谋,“……”他刚才说到什么来着,哦,温厚仁慈。
呃……应、应该吧。
宗、宗主的父亲偷自己家的马算偷吗,踹自己家的门算踹吗?
那肯……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