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怎么知道了宴会上发生的事……”
慕云晗很直接地道:“居然挑唆臣妇与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的关系,所以,臣妇一怒之下打了她。”
皇帝瞳孔微缩,不露声色:“她怎么说的?”
“她问,臣妇才刚被太后娘娘痛斥了一顿,被皇后娘娘算计了一把,有冤不能说,心里是不是很憋屈?”
慕云晗将林谧的原话说了,叹道:“臣妇本不该给陛下增加麻烦,但实在没忍住。
臣妇心想这林家,是陛下的外祖母家,位列公侯,享朝廷俸禄,四时八节、婚丧嫁娶陛下都要亲自过问。
无论如何都该思君恩报君恩才是,别说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没把臣妇怎么着,就算怎么了,她也该劝好才对。
怎么能这样呢?这民间啊,也有劝好不劝坏的说法……
难怪,早年太皇太后一直都不怎么搭理他家,说他家忘恩负义……”
慕云晗见皇帝白胖的脸抽搐了一下,就及时止住:“总之都是臣妇的错,请陛下惩罚臣妇吧,臣妇绝无二话。”
皇帝淡淡地道:“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慕云晗着急:“可是……臣妇害怕给阿麟带来麻烦。”
皇帝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分淡淡的笑意:“这才是你最担心的吧?”
慕云晗破釜沉舟:“是,臣妇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而已。
虽然血脉特殊,却也只是对顾氏有用。
臣妇的心思,都在夫君、弟妹、族人身上。
只希望赵国平安富强,他们能有好日子过,夫君少操点心,多活几年。
陛下的信重恩宠,臣妇都记在心里,但今天,臣妇怕了。
请陛下收回让臣妇协助皇后娘娘教养皇长子的成命!臣妇,不敢当!”
赵兴沉默下来,神色不辨喜怒。
良久,方淡淡地道:“你自己也说了,雷霆雨露是君恩,你却要违背朕的旨意?这是要挟吗?”
“臣妇不敢!”慕云晗流泪:“陛下恕罪,其实臣妇刚才还向您隐瞒了一件事!”
“说!”皇帝拔高声音,已是忍不住发了怒。
“臣妇听人传言,说神官宫野心勃勃,妄图掌控朝政和皇室。
阿麟既然可与天地对话,通鬼神,搞点迷惑人心的巫蛊之术简直是信手拈来……”
慕云晗越说越急,声音越来越大。
“他们还说税赋新政就是阿麟迷惑了陛下的心智搞出来的,皇长子也是被臣妇迷了心智……”
她失声痛哭:“如此耸人听闻之说,臣妇被吓得惶恐不已,自觉命悬一线。
在太后娘娘面前已是勉力强撑,再被林谧刺激,就失了神智……”
她用力磕头,不知疼痛,不知疲倦:“陛下救命,陛下救命……”
金太监急道:“哎呀,安国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慕云晗充耳不闻,一直磕头,血从额头上滴落下来,混杂着泪水,血泪模糊。
“把她送回去。”
皇帝疲惫地说道,见金太监没听清楚,就陡然发了怒,厉声道:“朕让你把人送回去!回来领十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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