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城微点头，示意小六子上前把婆子嘴里堵着的帕子取了。
得到了可以说话的自由，可是婆子看着罗有福，却还是久久说不出话。反倒是看着看着，眼圈一红，眼泪再次滑出，顺着先前的泪痕又添了几道。
罗有福犹豫了一瞬，主动道：“你认识我？”
婆子欲言又止，可是抬头看了看萧景城的面色，见他面色平常没有丝毫想阻止的样子，到底点了头。“是，我认识你，罗家二小姐罗有福，有一手高明的医术，我怎么会不认识呢。”婆子声音很低。
婆子没有说真话。
因而罗有福并不答，只是静静看着。
婆子其实什么话都吐露给萧景城了，要不然萧景城也不会连夜去找罗有福，所以此刻她压根不敢耗时间。
她紧盯着罗有福看了一会，便撑着地爬了起来，而后勾着腰走到罗有福面前，“像，真的像，从前都只是远远看着你，此刻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你……真的和你娘长得像。”婆子的眼泪越流越凶，下意识的竟然伸手想要去摸罗有福的脸。
她和乔氏一点也不像！
所以这婆子，竟然知道她亲娘是谁！
罗有福心中一震，忘了躲开。
婆子摸到了罗有福的脸，那白净细滑的皮肤，这是只有富人家的小姐才能养出来的。她手上带着厚厚的茧子，根本不敢用一丝力气，因为好像稍一用力，就会在那脸上留下痕迹似得。
可是她却再也站不住，直接瘫在了罗有福脚下，抱着罗有福的小腿，哭得撕心裂肺。
罗有福不知不觉也红了眼睛。
这婆子哭得太伤心了。
直到哭声慢慢停下，婆子才开口，“我嫁的男人姓曹，人人都叫我一声曹妈妈，我本是……罗家老太太的陪嫁丫头。到了年纪放出府，可是嫁的男人却是个短命的，丢下我和一双儿女早早就去了。因为没有公婆，儿子离不开我，在女儿十岁那年，便把她送去了罗家老太太跟前做丫头。”
这……就是自己的亲娘吗？
原来是祖母跟前的丫头。
她人呢？
是……死了吗？
曹婆子又看向了罗有福的脸，“你和你娘生得很像，但却有些不一样，她出自穷人家，看起来没有你漂亮。所以我把她送去罗家也从不担心，老太太当初都能放我出府，所以她到了年纪，也一样会被放出府的。可是……”她停下，抹了把眼泪才继续，“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乔氏嫁到罗家后因为身边两个丫头都还小，不得用，所以罗老太太就把丽香送过去了。”
“丽香从没有攀附高枝的心思，她也不想做姨娘，可是乔氏那个女人，她自个儿不得罗大老爷喜欢，斗不过魏姨娘，身边两个丫头年纪又还小，她就把眼睛放在我的丽香身上了！”
“我的丽香……那会儿我已经给她看好亲事了，她也点了头同意的。可是乔氏那个坏心肠的，她居然给罗大老爷和丽香下了药！她毁了丽香，毁了丽香一辈子啊！”婆子说到这儿，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一面哭一面用力的捶着地，手都捶破了也没停下。
她这么一副模样，罗有福实在无法认为她是在说谎。可是乔氏，她真的有那么坏心吗？她明明很厌恶魏姨娘，明明很喜欢爹，她怎么会把别的女人往爹的床上送呢？
曹婆子再次开口：“丽香不喜欢罗大老爷，她生得又不是多么倾国倾城，所以罗大老爷只跟她有那一夜，乔氏并没能利用丽香对付魏姨娘。魏姨娘得宠，虽然那会还没孩子，但她也不在乎罗大老爷再纳妾，所以丽香她没有膈应到魏姨娘，但却因为要伺候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