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在家休息对吗?”安娜一边把东西放下一边问道。
卡列宁犹豫了一下:“十点半的时候有一个会议我必须得出席。”
“这很重要。安娜。”他强调了一句,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来捍卫自己,那种固执完全展现了出来。几乎是让人生气的。
大部分的妻子听了这话语恐怕都会生气的。
这气恼绝大部分来自于心疼对方,另一些则来自于对于信任的辜负,捎带着还有身份控制权的问题。
生气之后的反应绝大多数人又都是类似的。
诸如嗓音提高、表情冷漠,又或者是失望的语气。
这几乎都是可以被原谅的,虽然处理得不完美,却来自于人的本能。
但安娜听了,她没有立即生气,而是维持着弯腰的动作,侧脸微抬,眉毛轻轻皱起,半响才说:“我以为昨晚我们达成了共识。”
她表现得十分冷静,又间或带着一点特有的柔和。就好像是一位母亲正带着她所有的耐心来对待一位顽固的孩子,后者甚至还拒绝在生病的时候吃药。
如此不讲理的行为,却被她轻轻地给化解了。
当事人,这位好比闹脾气的小男孩儿一样的彼得堡大官露出有些歉疚的神色,讷讷的没法为自己那点小心思辩驳。
于是,“做母亲”的妻子就要再一次展示自己宽恕的美德了。
安娜走近卡列宁身边,贴了贴对方的额头,觉得他好像确实比昨晚更好了,这才开口。
“尽管我依旧认为你该在家里好好休息。”
“不过,我知道你不想要这么做。”
安娜把银制的汤匙放在卡列宁的手心里面。
“那为了保证体力,你至少要多吃点东西。”
卡列宁的视线从冒着白气的粘稠物体上移开,他望向自己的妻子,后者在触及到他的目光后又露出了往常那种微笑。
嘴角微微向上,眼睛弯起的弧度不会太大,可以清晰得看到灰色瞳仁的样子,就是那种,似乎是独属于卡列宁的笑容一样。
想到这儿,尽管肌肤依旧因为生病而比平时更加烫手,舌头是麻木的,连呼吸都会有些不顺畅,但卡列宁就是觉得,心脏像是被这笑容给抚慰了一样。
变得安心,宁静。
他看到安娜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落座,吃着健康成年人应该享用的早餐,银制的餐具在她细嫩的手指间缓慢地动作着,在对方看过来之前,卡列宁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的身体在他沉浸在某种思绪中时已经开始了动作。
“怎么了?”
卡列宁听到安娜的询问。还有那落在桌面上的视线。
他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大胆地违背了大脑的指示,率先做出了动作,轻轻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而且显然,满怀依恋的样子。
“松手。”大脑向手发出平静地指令。
手不但不松开,还晃了晃,似乎在说一些冷冷的俏皮话:“我只是手而已,手上面是没有耳朵的。”
卡列宁有些不自在起来,特别是他的妻子正疑惑地瞧着他。
好像和被丈夫突然拉着手让她无法享用早餐比起来,知道他有什么原因才这样做是更为重要的。
此刻放手显然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但卡列宁忽视了理智的提醒,只因为,他心里的确是不想放开的。
他继续保持着这个动作,而且握紧了一点,用指腹感受对方的指腹。
男人修长且骨结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