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和大夫人是三月初走的,回来的时候却已是四月末了,宋家姑奶奶对外只说是病死的,然而因为宋玉榕的关系,宋玉柳竟然知道了其中的三分真相。“是我偷偷听爹娘说话时知道的,只告诉你一个,可千万别往外传。”看着宋玉榕一脸唏嘘的样子,宋玉柳连忙点了点小脑袋,表示自己正在洗耳恭听。
宋玉榕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后方才缓缓把事情道来。
宋家的这位姑奶奶闺名一个荷字,听说是个十分美丽温柔的女子,她长于十六岁时嫁给了云州府王家的一位叫做王承祖的公子,夫妻两个恩爱非常,十几年下来,几可以用琴瑟和鸣来形容。然而,就在今年年初,竟有一妇人带着一少年跪在了王家门口苦求,只道,求王家开恩,求少奶奶开恩认下这个孩子。
宋玉柳听到这里微微地啊了一声:“这么说,这妇人和孩子是……”
“没错!”宋玉榕叹了口气:“这妇人就是咱们姑父养的外室,那孩子也的确是他的骨肉。”这大过年的,正是一家团聚红红火火地时候,谁料到,竟会出现这样一场好戏,往日里与自己琴瑟和鸣,恩爱非常的丈夫其实早就在外面有了女人且还生了虐庶,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宋荷当场就呕出了一口鲜血,人也晕死了过去。
“这之后自然又是好一顿闹腾……”宋玉榕的目光中透漏出了几分泪意,声音却越加惆怅:“反正事闹到了最后,竟叫那对母子衬了心意年二十一那日,让他们母子进了门……谁想到,就在那一日……咱们姑姑————上吊自杀了。”
“啊!何至于如此,何至于如此。”宋玉柳一脸震惊,她虽然对于这位姑妈并无多少印象,但听到这里时依然觉得心就像是堵塞了般难受的厉害,双目也不禁湿润了起来:“姑姑她为何要这样做,这太傻了啊!”
简直就是亲者痛仇者快。
“若心里不愿意,咬死了不让那对母子进门便是,既点了头,却又想不开兀自死去,白白便宜了他人。”宋玉柳捂着胸口道:“太傻了啊!”
“姑姑大概是太过伤心绝望,又一时没想开,所以才……”宋玉榕摇摇头接着说道:“ 妹妹你有所不知,那王家虽然在云州本地算上富族,但本家却没什么出仕之人,当初两家结亲,祖父本多犹豫,是那王家一心求娶,王承祖又在祖父母面前发誓,要一生一世对姑姑好,绝不相负……”宋玉榕目中又泪哀声而道:“当年姑姑嫁去数载不曾有孕后主动提议要为姑父纳一良妾,却被姑父断然拒绝,姑姑此后更是对姑父情谊深厚,后来她百般调养,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终是生下了望哥儿,本来应是苦尽甘来的时候,谁想到竟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虐庶比望哥儿还要大上两三岁,想来便是在宋荷调养身体的时候那外室怀上的。
宋玉榕是个直爽的性子,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是百般贴心,但若是厌恶一个人的时候,那嘴上的功夫也是不饶人的,况且相比于宋玉柳,她因为年纪大对宋荷的印象自然更深一些。“真真是小人行径。既然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便别做那等深情款款的样子出来,又要当□□又要立碑方,什么好事都要让他占了吗?”宋玉柳听着自家姐姐竟然一口一个粗言粗语,虽绝不妥,当一双耳朵却止不住的受听,可不就是嘛,那王承祖表面上一副爱妻深重的模样,背地里却又养着外室,人品可见卑略。姐妹两个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宋玉柳方才像想起最重要的一点,拉着宋玉榕的双手连声道:“那后来呢?咱们姑姑总不能白死吧?”
“自是不能如此简单。”宋玉榕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只道:“那起子贱人逼死了姑姑,咱家岂能让她得好,王家已出面把此女送进了当地的庵堂中落发为尼,那虐庶也被过继给了王家旁枝。”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