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产婆用红缎子包袱包了孩子,抱到她眼前:“奴婢恭喜娘娘,是个身子强健的小阿哥,虽然早产了十来天,却有六斤十两重呢!”
“果真?”佟贵妃微微掀开包袱,看着红彤彤皱巴巴的孩子,勾了勾他紧握着的小拳头,惊呼道:“好小啊!怎么脸上红红的,别是病了吧?”
产婆笑道:“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的,过两天就好了。”
佟贵妃点点头,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你们都辛苦了,本宫定然禀报皇上,重重有赏。”
“多谢娘娘赏赐,小阿哥不能见风,奴婢们先抱回去了。”
佟贵妃点点头,正要抽回手。原本正闭着眼睛哼哼的小阿哥突然张开了拳头,又合上,不急不慢刚好抱住佟佳氏的一根手指。
佟佳氏感觉食指被婴儿手掌心里软软的肉包裹着,莫名地心里一片柔软。
“哎呀!”旁边伺候的人也连连惊呼,产婆掐媚地笑着:“小阿哥这是喜欢娘娘,舍不得让您走呢!”
“果真?”佟贵妃笑起来,心里也信了产婆的话。抱过小阿哥的人也有好几个了,单单在她触碰的时候,孩子给出这种反应。可不是这孩子跟她有缘吗?
她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好几眼才吩咐道:“你们好好伺候德贵人和小阿哥,本宫先回承乾宫。”
等到,坐上銮驾,冷风一吹,她才恍然惊觉自己背后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湿透。但是不要紧,她也是膝下有儿子的人了,佟佳氏想着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佟贵妃想了一路,回到承乾宫就迫不及待地直奔书房,提笔在纸条上写下“康熙十七年十月三十日寅时四刻”,又在另一张纸条上写下“顺治九年四月一日丑时三刻”。她把这些纸条给了富察嬷嬷:“你找人连夜送出宫给阿玛,只说事关重大,旁的不必多说,阿玛自然明白。”
“这……娘娘,”富察嬷嬷不识字,但是佟贵妃宫里的珐琅彩西洋水法自鸣钟上刻着天干地支与对应的十二个时辰,这几个字她还是认得的。私自泄露皇子的生辰八字,这可是死罪啊!
“放心。皇子的生辰严格保密,不过是防着有人使出阴险的咒术罢了,那是对外人而言,佟佳氏是天子外家,岂能跟这些阴险小人相提并论?”
“奴婢遵命。”
是夜,佟佳氏长房家主佟国纲深夜被弟弟佟国维叫到书房中,打开了裹在蜡丸里的纸条。“混账!”佟国纲一掌拍得桌上的茶杯嗡嗡颤抖,在房中来回走动两圈,负手长叹:“娘娘糊涂啊!她已经跟皇上请旨抱养德贵人的小阿哥。事情已成定局,再巴巴儿地来算她和小阿哥的命格又有何用?”
佟国维讪笑,他也觉得有些不妥,可佟贵妃乃是他的嫡出长女,少年进宫又膝下空虚,他怎能不心疼?再说了,泄露皇子生辰八字这事可大可小,要是外官有意觊觎,当然是杀头的大罪。可皇上对佟佳氏一向亲厚,想来就算知道了,也不过置之一笑罢了。
他不以为意地笑笑:“大哥气性也太大了。娘娘已经年过双十却迟迟没有怀上龙胎,要是将来……就是这个孩子给娘娘养老送终了,她小心些也是应该的。”
“你!愚不可及!那些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为了算个命,倒让家里白白地担上一个杀头的罪名,何苦来哉?”
佟国维脸上也浮现出几分犹豫,他是心疼女儿不假,可他还有八个儿子,三个未嫁的女儿,没得让这一大家子人跟着冒险的道理。
佟国纲见他神色松动,赶紧说:“罢了罢了,你记下这几个字,让弟妹寺庙里算去。但是这字条却得赶紧毁掉。”
佟国维点点头,把那字纸置于火上,很快便化作了灰烬。这时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