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晋安?”胤禩猛地从病床上坐起身来。
“宜妃娘娘的小太监,亲眼看见他往畅春园蓬莱州上去。”
哦,这就有意思了。蓬莱州是畅春园北边荒凉处,一座四面隔绝的小岛,把岸上的浮桥一撤,再无人能接近。好端端的,皇阿玛为什么要把个外人弄到那里去住着?除非是他听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可又不想杀,或者暂时杀不得。
可他究竟知道了什么东西呢?胤禩露出玩味的笑容:“很好,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就把消息放出,让大伙儿一块儿猜猜吧。十四弟那边,也别……等等!十四弟那边……”
他说着忽然一顿,神色凝重起来:“我问你,老九知不知道这件事?”
来人是宜妃的亲戚,讪讪笑道:“娘娘说先告诉您。”
宜妃想让他替老九背锅,此举也算正中下怀,胤禩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告诉娘娘,四哥跟十四弟拉拉扯扯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撕破过脸。一来,是因为德妃在。二来,也是他们互相收着力,没有冲对方的软肋下手。”
“昔日三位藩王中吴三桂势力最大,吴三桂一天不倒,皇阿玛就不敢冲另外两位藩王动手。这个道理放在现在一样管用——老十四功勋卓著,他一天不服,四哥就一天不敢冲其他兄弟动手,反之亦然。这样说,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一定原原本本地把话带给娘娘。”
京郊,畅春园,几个侍卫抬着一个沉甸甸的箩筐进了畅春园外库,掀开盖的麻布,却是一筐子黄澄澄、毛刺刺的凤梨。
乾清宫小太监赶紧迎上来念了声佛:“可算是到了。”
侍卫奇道:“什么稀罕玩意儿,也值得托六爷从广州运回来。你们内务府难道还短了皇上的吗?”
“嗨,别提了!自从两广总督觐见,给皇上捎了两个这玩意儿,不知怎的,万岁爷就念叨上了。内务府赶紧挑个大的进了上去,又说不新鲜。现拿银子去外头果商手里买,又说个小了不香甜。九爷知道了,连忙送了又大又新鲜的过来,可皇上又说‘不是那个味儿’,哎哟哟,可把我们急的。最后告诉了四王爷,这不,又送来了。”
那侍卫一面挑拣分装,一面笑道:“难为王爷细心,每日那么多的军国大事流水似的从他手底下过,还注意到这些细务。”
岂料旁边一个年长些的太监嗤笑一声:“光是孝顺有什么用?这凤梨进上去,我保管皇上还得说‘不是那个味儿’。”
众人都道:“这话怎么说?”
那人挤眉弄眼:“这玩意儿年年进上,皇上为什么忽然挑剔起来了?是因为那是十四爷献的。如今王爷出征在外,皇上这是睹物思人啊。你不是那个人,怎么做得出‘那个味儿’?呀,十……十三爷?”
众人说在兴头上,冷不防见胤祥出现在后头,吓得呼啦啦跪了一地,说话那人更是连扇自己耳光:“奴才胡说,奴才多嘴,十三爷饶命!”
胤祥额上青筋暴起,念在他是乾清宫的人,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骂道:“糊涂东西,皇阿玛病着,你们不好生伺候,连这话也敢编排!再有下回,爷头一个打烂你的嘴!”
吓得那些人叩头不已,连道不敢,胤祥才问:“六哥人呢?怎么东西到了,他人还没回来?”
“回禀主子,广州今年的凤梨品相不好,六爷是下私函让云南巡抚代为采买的,走西北运粮的快道进京。他本人从广州出发,遇上大雨毁了官道,还得有些日子才能到呢!”
胤祥只得出来寻胤禛,恰好遇上马齐,两人结伴而行,马齐一面走一面说:“四爷去了天坛祭天。皇上确实不太好了,时厥时醒,一件事情说两三遍也记不得,现在除了张廷玉在清溪书屋伺候,百官皇子都见不到他老人家的金面。可三日前,他却秘密见了乌雅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