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这么暗的灯你能瞅见?”
李老太眯着眼睛一点点摸:“瞅不见也得瞅啊,若是有虫眼可得赶紧缝上,要不然越扯洞越大,白瞎了这好衣裳了。哎呀,咱家攒的布票都给你大哥他们使了,剩下的也就够打个补丁啥的了,这几个月还得攒了给你三哥结婚时使,也不知道到时候够不够。”
李老太越说越发愁,蓁蓁也坐在旁边哀声叹气,李老太愁的是布少,蓁蓁愁的是空间的洋楼里布料不老少,到底用啥借口往出拿。
李老太叹了一口气,蓁蓁跟着叹一口气,等李老太叹了三四声的时候终于发现不对,她看着蓁蓁直乐:“你有啥好叹气的,全家就你的衣服又多又齐整。”
“我这不是想布的事嘛。”蓁蓁托着腮坐在炕上:“三哥结婚,总得给孟姐姐做身鲜亮的衣裳,这样接亲的时候才好看,再说被褥咋也得做两床新的。”
“可不就是。”李老太越说越发愁,倒是蓁蓁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奶,我听说过去的人会纺布,用啥纺啊?咱家会不会啊?起码能做个被里啥的。”
李老太一听就精神了:“你不说我还忘了这茬了,用棉花就行,只是咱家纺车早就坏了。不过也不要紧,那玩意没啥难得,回头让你木匠大叔再帮咱打一个就是。”
王素芬给李老太端了一盆热水过来让她洗脚,听见他们祖孙两个说话,顺嘴问了一句:“又打啥呀?”
“打纺车,蓁蓁说自己纺个床单被里啥的。”李老太忙不迭地告诉李素芬:“你说说我这脑子,蓁蓁这两年种棉花的时候我都没想到这茬。”
王素芬一听也来了兴致:“这纺线的事我在行呀,眼瞅着就冬天了,也出不去屋,到时候我就在家纺线呗。”
李老太高兴的也直点头:“棉花纺出来的布软和,以后给明南孩子当尿布使也挺好。”
眼瞅着李老太越说跑的越来,蓁蓁努力地把话题拽了回来:“那我三哥结婚的衣裳料子咋办?”
“攒呗,再问别人家借点布票,现在不都这么办嘛。”李老太把小脚放在热水盆里,舒服的直叹气:“再给我拎一壶热水来,回头我自己续一续,多泡会儿。”
王素芬出去拿水壶,蓁蓁终于想了一个面上能说的过去的借口:“奶,我倒是能弄到些布。”
李老太瞅着她一脸不信:“现在布多紧缺,就你三婶她外甥闺女的同学在供销社卖布,说现在残次品都要收布票呢。”
“你别管了。”蓁蓁怕自己说多了李老太会问个没完,她连忙下炕装作一副很困的样子,还像模像样的打了个哈欠:“我这也不一定行,回头再说。”
蓁蓁回到屋里插上房门,身影一闪进了空间,她进了最边上一个洋楼找积存的布料。这几个洋楼的主人都是资本家,资本家的太太最喜欢穿的是旗袍。可现在这风气,不仅穿旗袍是要被批、斗的,连穿个颜色花哨点的衣裳都会被说成“封、资、修”、“腐朽”生活方式的表现。好在这些人家里,男人的衣裳都是以灰、黑、深蓝为主,家里存了不少上好的羊毛呢料子,手一摸又软和又厚实。
蓁蓁找来一个包袱皮,装了三四米的灰色羊毛呢料子、三米长深蓝色呢子料子,又拿了十尺蓝色的绸端放在上头。呢子料子可以做冬天做大衣之类的,但明南结婚的时候是夏天,蓁蓁琢磨着改天去帝都的百货商场里转转,那里有不少好料子卖。
不过结婚的事还早,老李家此刻的心思都在去孟小溪家做客的事上。蓁蓁琢磨着自己一大家子人,明南、明北又特别能造,估计他俩就能给人家吃下三斤粮食去,咋也得带着东西上门。
李老太准备了一篮子鸡蛋、十斤白面,蓁蓁去山里抓了两只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