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与阙清言对视几秒,揣着怦然的心跳,点了点头。
十五分钟后,家宴开席。众人在席上落座,半是震惊半是诧异地面面相觑,都看见了阙清言与林棉手上戴着的一对订婚戒指。
当晚阙家少爷已经有太太的传言被证实。据说两人感情甚笃,家宴席间阙少频繁为未婚妻夹菜,而这位未来的阙家太太神色大方自然,不娇不矜,怎么看都是令人钦羡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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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后,“神色大方自然”的林棉绷了一晚上,终于没绷住。
阙清言挂完阙母宋冉华的电话,进了卧室,就见床上的被子已经被蜷成了一团。林棉洗完澡后裹了两床被子,正靠在床头心不在焉地看平板,她听见声音抬起头,乌黑润泽的眼眸衬着泛红的脸,神色期待。
林棉暂停了看到一半的惊悚片,问:“叔叔阿姨他们……”
“他们很喜欢你。”阙清言调高了暖气的温度,扫过平板屏幕上血腥的一幕场景,将人从闷得燠热的被窝里捞出来。他薄唇吻过林棉的发梢,问,“头发没吹干吗?”
“嗯,”林棉小声道,“阿姨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吗?”
她的眼眸很亮,一副待顺毛等着被夸的样子。
阙清言失笑,转述了阙母的原话。
“家教好,也有礼貌,不讨人喜欢都难。”两人没在阙宅留宿,宋冉华打电话过来,顺便嗔怪了两句,“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让棉棉留宿一晚怎么了?”
听完转述,林棉揉了揉脸,不好意思道:“太仓促了,也没带换洗衣服……”
林棉一连经历过戒指与家宴的事,还在缓冲期中没缓过来。她绷了一晚的情绪,要是再留宿一夜,说不准半夜会兴奋失眠到爬起来绕着阙宅跑几圈。
阙清言应了一声,起身去厨房给她热牛奶。
平板屏幕上还暂停着惊悚片,林棉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她把脸埋进被角,抱着被子打了个滚,无声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从床头柜下的抽屉里翻出个密封的档案袋,拆开了。
眼前的档案袋是林母转交给林棉的,她现在才有时间看。
档案袋里放了一式两份协议合同,是份婚前协议书。
……
等到阙清言端着热牛奶回来时,林棉坐在床边欲言又止,从一只裹得圆滚滚的虾球成了正襟危坐的仓鼠。
床头柜上摊着协议书,阙清言扫过一眼,把牛奶递给期期艾艾的林仓鼠,问:“怎么了?”
“阙清言,你还记不记得,”林棉捧着温热的玻璃杯,乖顺地任他取过干毛巾替自己擦头发,“我以前给你过一张欠条……”
还在阙清言追林棉的时候,她为了给他鼓励,向他打过一张欠条,当时说的是,礼物以后再补上。
林棉一直都想不好要送什么。太昂贵的豪车别墅她暂时还送不起,送得起的礼物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直到她看到阙清言拟的婚前协议书,才想起来自己也有一个快被遗忘掉的,志向宏大的人生目标。
在木眠老师过去艰辛画稿的数个日夜里,在她在畅销漫画家这条道上一路走到黑的年月里,支撑着她坚持下去的其中一个原因是——
攒钱。
等攒够了钱……
下一刻,林棉神情珍重而认真地把自己的银行卡当礼物,连同协议书一起给了阙清言。
“协议书我没有签字。”林棉回忆了遍自己银行卡里攒的钱,把喝完的牛奶杯搁在一边,红着耳朵继续,“我不知道要送你什么,只能给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