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这一晕之后,就整整躺了三天。她本就体弱,不同前世常年练舞不易生病。这次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当晚回到了府中便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了。
祖母守了她一日,好容易待高烧退了下去。就特地命人来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远在观中的祖父同府中其他人都有打发人来探望,就连周氏也随意遣人送了点药材做个样儿。
除了……她的母亲……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摇曳的树影自纱窗映进屋中被夕阳拉的老长。
颈边微疼,姜婵伸手触及原来是包上了伤口。
她睫毛纤长此刻正低低的垂着眼,盯着被褥发了阵呆,才开口唤道:“锦絮,给我倒杯水来。”
“大姑娘醒了,”听到响动,进来的却是包着左手的锦瑟,同另一个陌生的小丫鬟。
姜婵这才想起来,是了那日锦絮为了救她被羽箭射中,这个时候许在养伤吧。
小丫鬟连忙去桌前倒水,锦瑟单手慢慢将她扶起,接过那丫鬟手中的瓷杯端到姜婵身边正要喂她喝水。
想起那日若非锦瑟及时跑去观中求救,恐怕自己一行人早已丧命。姜婵并不是喜欢说些场面话儿的人,别人对她的好,总是自个儿记在心里罢了。
她强撑着有些无力的身子,伸出手将小白玉瓷杯夺了过来,盯着锦瑟的受伤的手不满的皱眉。
“锦绣呢?为何让你伺候,不好好养着,日后落下疤来可如何是好!”
“锦绣姐姐……”锦瑟有些犹豫,见姜婵满脸不悦,当即扑通一声跪地回道:
“老夫人恼了陶嬷嬷那日……昨日已经令人将陶嬷嬷一家都发卖了出去,过些日子再给姑娘把缺的丫鬟给都补上!”
姜婵默然,想到陶嬷嬷那日的行径却也无话可说。
且陶嬷嬷与锦绣当年同自己的那点情分,早在前世就给磨得一干二净,索性也不再多言。
她看着跪在榻前的二人,随意将手中的瓷杯递给锦瑟。
抬起手指着那锦瑟身后的小丫鬟吩咐她去把锁在匣子里的玉容膏给取来,放到了锦瑟手中。
“这是祖母赏的,说是宫中传出来除疤圣品。我得了两罐,你与锦絮拿一罐去,若是不够再同我说。”
“大姑娘……”锦瑟登时有些手足无措的。
姜婵莞尔,将锦瑟托着玉容膏的手轻轻合上笑道。“姑娘家留疤终归是不好的。”
接着也不看她的反应,懒懒的歪回了软枕上闭着眼挥挥手令她不用在跟前伺候。
锦瑟眼眶微红弓着身悄悄退了出来,同侍立在外的小丫鬟随意打了个招呼。
如今锦绣陶嬷嬷皆已经不再,作为主子身边一等大丫头。看到其他人有些巴结的摸样,锦瑟毫不意外。
紧了紧握着在手中精致的小瓷罐,锦瑟正打算先往那日从观中带回来的丫鬟锦絮养伤的地方去一趟,谁知却被个陌生的小丫鬟叫住。
“锦瑟姐姐,老夫人院中的鸳环姐姐让您去一趟。”
“甚么?”
“老夫人要见你。”
随意吃了些点心,姜婵就觉得自己头昏的厉害。服了药之后,她就将侍候的丫鬟尽数打发了出去。
一个人躺在榻上,不同于之前病的昏昏沉沉。今晚的姜婵却格外清醒,每闭上眼总觉得似乎又回到了那天。
满地的残|肢|断|臂,溅起的鲜|血似乎染红了她的整个世界,遥遥相对的却是那个狞笑着对自己放出冷箭的男子,而自己避无可避,无人可依。
在利箭马上要将她穿透的瞬间,姜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