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虎关中的镇国公府邸,国公爷正拿着笔对照探子传来的消息拟着奏折。前些日子辽军扰关,可这几日却极安静。虽迁出百姓,可镇国公也猜不透这辽军是有何打算。
这位看上去有些瘦弱的老人,鬓角的发丝间又添了丝丝白发。脸色浮肿,眼下青黑。看上去这几日似乎都没有睡上一个好觉。
有小厮轻手轻脚的抬着一碗水饺进屋,放在案前又躬身退下。
老国公写完才把折子放到一侧端起已经有些凉意的水饺吃了两口,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吃了两个他突然表情有些古怪把口中吃到的硬物吐了出来,看着掌心的铜板不由轻笑,不用想就知道是他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儿所为。
老国公放下碗,把手中这枚印铜板擦拭干净。才发现上面竟然印着前朝的年号不由有些唏嘘。
若当初定南王北上抗辽的时候未被自己亲弟所害,成功带着一众老兄弟坐上皇帝的宝座,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这些个一起打天下的老弟兄会不会还像现在这般被逼的走投无路,归隐的归隐,自尽的自尽……
就连自己……也快撑不住了……
镇国公苦笑,真是年纪大了所以总是爱想那些有的没的!昔日追随的主公已逝,当初为了天下安定奉吕明光为帝……早该料到今日的下场……
“大帅……”这时候镇国公麾下幕僚邢方良正提着灯,拍了拍身上的落雪一瘸一拐的走进来。
镇国公挑挑眉有些意外:“这么晚了,方良有事?”
邢方良走进来冲镇国公抱拳行礼,在让他坐下之后。才乖乖做到下首的木椅上,有些沉重的把世子挑了许多残兵给彭盛之事一一道来。
镇国公沉默了许久,想起彭盛战时骁勇,且与那位大人有几分神似的长相。一直以为是定南王残留的族人,这才想将女儿下嫁与他。
彼时他不愿,自己也就作罢了。哪里想到自己一双儿女似乎都记恨在心上?老国公轻轻的叹息出声。
“未教好定疆实乃老夫之过,以前只当他性情压抑。哪曾想竟然心胸狭隘,不说统帅千军,便是大将之才恐也难成。”
闻言,幕僚邢方良此刻的神情愈加怪异了起来。看着老国公又继续端起水饺,他有些犹豫着说道:
“今个四少爷回府了……”
“远儿?他不在军中回府做什么?”镇国公也有些奇怪,自己这个从小顽皮长大之后只会横行霸道的小儿子,能离家投军已经很令他感到诧异了!一直不肯让别人认出和自己有干系一直都像小老鼠似得能躲则躲!怎么这次……
他疑惑的问了一声把碗中最后一个水饺送进嘴里嚼了嚼。却在听到邢方良把话说完时,差点呛进喉咙里。
“四少爷带着军士……用软轿把林先生给抬走了……”
咳了好半天吓得这邢幕僚赶快又拍背,又递茶直到老国公缓过来才听他问道:
“什么?!”
邢方良有些迟疑,见老国公已经被惊到的模样只能哭笑不得的解释说:
“四少爷说是要随彭都督远赴西陲……林先生与他一块长大感情深厚……放心不下他所以也想跟着同去……”
“放他娘的屁!”镇国公听这鬼扯当即气得拍案而起,这小子从小就没少捉弄借住府中的林小子!还感情深厚?!怎么这才多久就变得满嘴胡话,堂堂镇国公府四少爷这还要不要脸?!
“这兔崽子抢人抢到他老子我头上来了!看老子不去砍了他这龟儿子!”
“大帅息怒——”惊的邢方良忙起身把这蹦起来的老头儿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