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霖故作恼怒,皱起眉宇让脑门上显现褶皱,看似憋着心中怒火低沉道:“怎么?是嫌少了还是怎样?”
卧蚕汉子脱刀出鞘,单臂一挥,说不上的行云流水,他一夹马腹,往马车这里缓缓走来道:“不怎样,只是要你的脑袋罢了。”
侯霖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像是不肯认命,问道:“就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在下在这三秦城中可也是有些名气,不少道上弟兄称我为铁胆……”
荣孟起实在受不了他这婆婆妈妈故作别态的扭捏模样,用剑柄推开帘帐跳下马车,一眼扫过四周道:“行了,别装了。”
卧蚕汉子朝着只露出脑袋在外的侯霖起手便是凌厉一刀,其他响马贼看到这毫不拖泥带水而出的冷锋后正准备伴随人头落地、血花喷涌一幕齐声叫好,却见到跳下马车那白衣男子伸出一只手,用一把双刃长剑挡住了刀锋。
卧蚕汉子挑了挑眉,他这一刀算不上如何,自认是刀法行家的他出刀收刀其中蕴含的力度能轻易斩断一颗百年大树。可这白衣宽袖的俊逸男子逆劲举剑相迎,挡住并不奇怪,让他心惊困惑的是不光白衣男子的手臂在刀锋剑刃碰撞一起的时候没有半点颤抖,连剑刃都纹丝未动。
这可就匪夷所思了。
最近的那个无缰汉子生怕当家吃亏,一脚踏在马背上借力跃起,一个凌空翻身后平稳落在马车前,探手便来抓荣孟起的衣领。
旁边诸多响马贼看的津津有味,并不担心两人会在拳脚功夫上吃亏,他们这种自信来自于这卧蚕当家和无缰汉子数战不败,一场一场积攒的威望实力。
无缰汉子手臂粗壮,侯霖略微对比了一下,发觉他胳膊臂膀和自己大腿一般,急忙伸回脑袋跳下马车。
这汉子手指已经蹭到荣孟起的襟口时,忽觉身后一阵虎风刮背,迅速收手弯身一脚往后踢去。
秦舞阳一拳未中,心里略微诧异,没想到这帮不过百人之数的响马贼里居然还有能躲过他一拳的练家子。
他张开两腿,在那抖尘一脚正入胯下时两腿猛然一缩,用膝盖顶在这腿两侧死死夹住。
在马上不用缰绳一样驭马得心应手的汉子心里一慌,一脚蹬地想要拔出腿来,却发现好似陷入了流沙泥潭,不论他如何彰显浑身气力都无法将腿从身后汉子的胯下拔出。
秦舞阳如鼎巍然不动,身子扭曲如婀娜多姿的杨柳,两膝夹着那汉子的小腿用力一扯。
咔擦一声,筋骨断裂。
饶是这汉子意志坚定也是低声嘶吼不断,独脚难支,跪倒在地上,抽出的小腿已经是一种畸形姿态向外翻斜。
卧蚕汉子倒吸一口冷气,看向秦舞阳的目光多了些畏惧,他收刀勒马转身便走,所有响马贼瞬间举起手中兵刃。
“你们究竟是谁?”
侯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走到还趴伏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汉子身旁,拔出长剑顺着这汉子头颅往下划到脊椎骨,一剑穿心而过。
“是谁不重要,只是要你的脑袋罢了。”
侯霖抽出长剑,剑身饮血做鸣,他学着这卧蚕汉子之前所说,恬淡一笑,可落到卧蚕汉子眼中却是狰狞到心寒身颤。
商道另头,比起这百来响马贼骑乘时声势要浩大太多的数百骑卒驰骋而来。
卧蚕汉子已经心知中计,跳转马头大喊道:“走!”
不去管侯霖四人,也不去管地上已经沦为尸首的心腹之交,比起他出刀收刀还要行云流水的往身后策马奔去。
百骑响马贼大难临头各自飞,往着四周逃离,郑霄云举剑将拴马的绳索砍断,秦舞阳翻身上马,追赶这名卧蚕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