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啊,我给你说,这平沙城里的青楼可比下邳郡的要强上太多,别说什么楚女越妓,就连胡姬只要你肯花银子都能找得到!”
他们三人聊的兴起,声音也就大了许多,吸引熙攘人群投来目光,心想是哪来的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荣孟起进城后便一言不发,紧抿嘴唇双手藏袖。
侯霖觉得奇怪,认为他太过紧绷心神,上前轻拍他肩膀嬉笑道:“干嘛这么严肃,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放宽了心玩便好。”
荣孟起眸光如炬,回头道:“你的心倒是大,可知武威金家也入了平沙城?”
侯霖一怔,苦涩道:“平沙城这么大,咱们点子不会这么背吧……”
云向鸢从黄楚邙和老六中间钻了出来,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个色胚子的聒噪,听后幸灾乐祸笑道:“听说侯都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三秦城当着刺史大人的面把凉州别驾给手刃咯,在下佩服不已。”
侯霖充耳不闻,云向鸢继续道:“凉州本地官吏素来抱团壮势,这平沙城里单单是四五品的官员十个手指加十个脚趾都不够数,里面免不了有几个和凉州别驾关系铁的,城外就屯扎了近万郡兵,到时候要是相见眼红……”
云向鸢故作夸张的咋呼道:“指不定今天就有好戏看了!”
“滚你娘的蛋!”
侯霖骂道。被荣孟起一提醒,出来游玩的轻松心态未免也受其影响,哀声叹口气道:“别想这么多了。”
平沙城格局很大,城中高楼林立,卖喊声不断。城中富绅和官宦大多居于城北方向,以风水之说,临北朝南为帝王之相,不论是做官还是做买卖对这玄之又玄的学问都是深信不疑,更使得平沙城北边寸土寸金。城里更不乏手带金银头系锦玉的阔绰富商,都是一掷千金,圈亩为地,更使得本来就不算宽阔的城北地界卖的紧俏,到后来光有银子都买不上,若是没在官府有硬到扎手的靠山休说一座府邸,就连一块砖瓦你都买不走。
借着西域商道赚到盆满钵盈的大有人在,兴许是沙漠风沙吃多了,各个口气都大到要吃人,出手更是毫不含糊,不甘心在别处购置府邸,即便争的头破血流也要往城北里钻。也就有了不成文却是道里人人心知肚明的共识:入了平沙城北,才算是豪门贵人,融不进这片圈子赚的在多也不过是抱着金山的土包子。
有人一朝腰缠万贯,也就有人一夕落得个日薄西山的窘迫场面。这数年商道沉浮,不少府邸也是摘了旧牌匾改头换面。
这铜臭味挺浓厚的城北众府地界里,除了书香门第的云家之外,可没哪个官宦富绅敢说自己是常青松,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得意尽欢那叫小人得势,能清心寡欲如云家,才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平沙城不比古秦旧都的三秦城,城中没有什么名胜古迹能引人前往,城中大多居民也都做着跟这条直通西域三十六国的商道有关的生计买卖,最常见的便是商队里的打杂和护卫。
比起当下暴民横街而行的凉州而言,西域的沙漠绿洲中马贼更为猖獗,护送商队的成员都是在刀尖上赚银两,指不定稍有松懈就会被羌人或是西域杂乱的马贼给杀人越货了。这种心理压力之下的商队成员能够平安抵达回平沙城后,也难免会有宣泄需求,应运而生的便是城南那十六条巷道穿插纵横的牌坊画楼。
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买卖的日子常年风餐露宿,可能将那些货品运送到西域后的报酬却足够让胃口在大的人也喜笑颜开。如果在将西域的特产譬如玛瑙玉石带回凉州,那可就更了不得了!
往往商队来回运送货物赚取的差价,远远大于货物本身的价格,有不少胆大到拿着身家性命换取的货物组建一支商队前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