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的入门课。年纪未满三十的何如午看上去相貌清秀,一身燕阳铁骑装束下的他更显得英姿雄发,是那些久居深闺日日莺莺燕燕的千金小姐眼中最为理想的夫君,更是叹尽世间不平事的夫子口中少有的儒将。
可惜、何如午除了相貌外没别的地方能配得上儒雅两字,连久在军旅的百战老兵都对这个年轻后生打心里佩服,要是让那些最讲究郎才女貌的千金小姐知道这个英武的年轻将军手上沾满血腥,只要是匈奴,不论男女老幼,甚至是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婴儿,他都亲手杀过,怕是在见过世面的千金们也要花容失色,对这个年轻将军如避蛇蝎吧。
不少发须已白的老汉都光着上身,背着一袋又一袋的粮草往板车上装。这些老汉大多数都是燕阳军中退下来的老人,曾经也是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豪壮军士,听说那些匈奴又打着大汉江山的主意,就全自发起来为这些后辈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丈三十多斤的燕阳虎枪提不起来了,一身如红霞赤火雄武的燕阳重甲穿不起身,可背负几袋粮草还不在话下。看着这些年迈豪气却丝毫不减当年的老卒身影,纵使冷血刻板到极致的何如午也松动嘴唇,想发自肺腑的道声谢谢。
谢这些老卒当年浴血奋战,才有了如今的大汉盛世。
几个老人眼神恍惚,看着旁边那些年轻娃儿手中的虎枪,回忆起往昔峥嵘,属于他们的铁马金戈。
一个身板单薄的老卒走到何如午马前,挺直了腰板,用最标准的大汉军礼道:“禀将军!一百车粮草全部装运妥当!”
何如午回神,回敬军礼道:“陷阵营出发!”
“诺!”
三千铁骑缓缓而行,夹道两旁站满了人群,众口无言,只是注视着三千铁骑包绕着粮草驰道而去。
几十个老卒站在一旁,排列成队,表情一丝不苟,久久左拳抱胸不放下,致礼这群晚辈。
何如午策马来到他们面前,一向不爱说话的他依旧冷着那张清秀面庞,开口道:“诸位,此去九边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面,多望珍重,我不大会说话,只是想告诉各位前辈,我们比起你们那辈,绝不逊色半分。”
一个老卒年轻时便是火爆脾气,听后呸了一口吐在何如午的高头大马前:“小子别说大话,我们几个老哥们过来搭把手不过是不想累着咱燕阳府的战马,可不是看在你们这些嫩头嫩脸的小辈份上,什么时候砍下一百个匈奴脑袋,在过来说大话也不迟!”
何如午破天荒的露出一个笑容:“早够数了。”
老卒语塞,结巴了半天只得一声冷哼。心里还在不停念叨这个后辈不知天高地厚。
老卒刘向东,当年是燕阳将军马昊明的亲兵,更是随着汉字大旗辗转百里杀进匈奴王庭的八千枪驹骑之一。
其兄刘朝西同为八千枪驹骑之一,随燕阳将军马昊明跋涉三十里,连破匈奴十三路精骑,一身重甲插满箭矢十九支,坐下的北塞良驹都喋血而奔,其人更是死战至力竭,最后被一把草原王室独有的雪亮弯刀砍下首级坠马而亡,死在了距离匈奴王庭不足两里的地方。
老卒刘向东,当时离马昊明不过三丈远,与匈奴王庭精锐天狼骑厮杀半日,替如今赫赫威名的燕阳将军挡下弯刀三柄,如今胸口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口,小腿上的一刀使他落下了阴雨天就犯风湿的毛病,走路一跛一跛,可这个铁打铜铸的汉子却连一句怨言都没说过。
何如午摘下翎盔,毕恭毕敬的朝着这些老卒在马上弯身一鞠。
铁骑缓行。
整个哧沙镇的千来百姓都在道路两旁目送。
一个算不上貌美的年轻姑娘家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拦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