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姓氏的云向鸢笑的发贱,有一句没一句的在那嘀嘀咕咕,荣孟起眼不见心不烦在营帐里歇息,这一和睦画面不知能维持到几时。
少了严虎的左都营士气未免有些低落,底子在千潼峰的弟兄见到曾经的当家战死沙场,不少都打了退堂鼓,既然严虎死了他们也就没理由在留在这里卖命,这两天陆陆续续走了百来号人,一直亏损战力的侯霖也不做阻拦,将所剩不多的银子分发下去给这些弟兄做了盘缠。
好聚好散,没啥不好。
谁都不知道,这十万将士包括位高权重的骠骑将军在内,命运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连同着整个凉州七郡,都将有一个新的格局。
落日余晖洒在浑身浸湿的侯霖身上,秋日烤到人身上不暖亦不冷,秋芒在长剑上面快速划过直到剑尖,如星光璀璨。
比起之前不论心性还是表情都要坚韧太多的侯霖收剑盘坐在地上,望着炎炎红日发呆。
这一日,是泰天四年秋天的霜降。
天水郡平沙城。
和战火隔绝的平沙城一如既往热闹,每天少不了为了青楼女子一掷千金的豪客,更少不了饭桌前后的谈资。
临府之内大富豪临安看到女儿一反常态的没有带着几个女婢蹴鞠秋千,而是端庄坐在湖边望着长阔秋水发呆,觉得纳闷奇怪。做生意做到他这份上没别的念想,长子已经成器可以肩挑大梁,他乐见其成把家业都交付下去,唯独这个已经到了婚嫁年龄的女儿,才是他的一块心病。
看着长相和她娘亲形似的临不语,临安拍了拍她左肩膀,然后迅速往右边藏去,这种小孩捉弄把戏惹得上了当的临不语一声娇嗔,挥舞白玉般的粉嫩小拳锤到临安胸口。
临安哈哈大笑两声,抚须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若是看上了哪家公子跟爹说说。”
临不语翻了个白眼道:“爹,你就别操心了,还担心你女儿嫁不出去么?”
临安摸了摸她的青丝,笑着抿了抿嘴,转身离去。
亭安王府,近一年深居简出的金家家主与其对坐,一人饮茶,一人倒酒,怪诞万分。
王府内的琴师扶摇不在,下人奴仆管家亦没有。亭安王率先开口道:“前年,一个姓姬的老头来找过我,问我想不想当王爷。”
金家家主手中茶杯一抖,险些洒出些茶水,这一失礼举动落在亭安王眼里就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了。
亭安王见到金家家主不敢搭话,也不强求,自顾自继续道:“当然不是如今这闲散王爷,整天吃喝玩乐无所事事,为了让长安城里那位放心逼的自己自毁声誉,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
听到这话后的金家家主放下茶杯,煞有其事看着亭安王道:“很多。”
亭安王失笑,指了指南面道:“金韫,你信不信,等到江南逆王死绝之后,削藩一事只会变本加厉,到时候我这个亭安王十之八九要成亭安侯。”
不等本名金韫的金家家主开口,亭安王便声色俱厉又道:“你又知不知道,若是当年我父亲敢争上那么一争,现在坐在你对面的就是一身龙袍的九五之尊!”
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语落在金家家主耳朵里,不亚于惊雷落地,这等宫中秘闻即便是凉州首屈一指的大世家也断然不敢染指。
收敛情绪的亭安王又恢复往日的和煦笑脸,往金家家主茶杯里倒上酒后自嘲笑道:“我要真成了天子,也就做不到你面前了。”
“那姬姓老头正是当年那人,你我以兄弟相称,金家这些年所做之事我也多少略有耳闻,私下里也帮你抹平了不少麻烦,想必你也知道。”
亭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