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燕阳铁骑如虎骑营一般一字排开,在方石将幡旗插入雪地的一瞬间,五百匹全副武装的铁甲战马同时拔蹄并出,沉重的马蹄声一拍接一拍,不同于一般骑卒那嘈杂忙乱的声音,五百匹战马竟是同时落蹄,同时起蹄,落时如滚雷,起时雪雾漫,五百骑如同一人,连并肩马头都无太大差距。
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这五百骑在奔驰时没一个人发出杀喊声,更无一个人会炫耀个人骑术,赤色重甲下的燕阳铁骑悄无声息,除了铁胎弓拉弦的声音外,便只有马蹄落地在抬起的声音。就连和马背上骑士一样铁甲护身的战马也一声不吭,这种外行都不去关注的小细节落在城楼上云向鸢的眼睛里,倒是让他为之一亮。
掌管平叛大军里最为精锐骑都尉的他自然知道这种小细节听起容易,做起来是如何的难。
这五百铁骑没有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喊,也没有因为铁骑驰骋而性情大作的加快战马冲锋速度,可偏偏就这样看起来毫不奇特的冲锋模样却让霸王脑门上渗出满满的汗珠。
他打过无数官军,凉州的轻骑也好,步卒也好,甚至金家的家将卒也罢,有一个照面就被杀的哭爹喊娘丢盔弃甲的软蛋,也遇到过宁死不退的英勇之士,可这些人不论战后是生是死,总归会张开嘴巴喊上几句,砍人如此,被砍亦是如此。
可这五百铁骑却沉默的可怕,漫起的雪雾间一双双不带有任何情感的眼神就这样直勾勾的望着他们,甚至连应有的杀气都无。
最让他感到可怕的是其中一骑只是插旗为号,其余的人居然没有一丝停顿便拔马而冲。
他左边眼睛上的断眉一拧,手中槊戟一指,四千虎骑营手持铁棒直应而上。
就算是燕阳铁骑又如何!
城楼上的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兵力的悬殊在城楼之上一目了然,比起四千虎骑营掀起的滔天雪浪五百燕阳铁骑则就要逊色的多。
马瑾仅靠两条腿就牢牢的缠在上下颠簸的马背上,一手挽弓一手搭箭,其余铁骑也是如此。看着手中挥舞着倒钩铁棒冲杀而来的虎骑营马瑾便知赢定了。
看到不过几十丈距离燕阳铁骑还敢开弓,城楼上的云向鸢不解,这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在骑兵看来不过数十息而已,能开得了几弓?
对阵的霸王也是如此作想。
他们不知道,在北原之上燕阳铁骑和匈奴游骑对拼厮杀,均是百丈之内跨马对射,十丈之内拔枪舞刀。而面对骑术远逊于匈奴乃至不敢在疾驰马背上脱手的虎骑营,燕阳铁骑的优势何其之大!
既是对冲,连瞄准的功夫都省下,云向鸢一箭脱弦顺手往身后箭囊又出一箭。箭簇不绝。霸王戟法滴水不漏,连续阻隔了数十根箭矢,可他们两边其余虎骑营骑士就没他这份无双武艺,勉强能抵御轻弓软弩的甲胄在面对开弦两石力的铁胎弓时就像铜镜一般脆生的厉害!
有四簇矢锋的赤羽箭矢每命中一名虎骑营骑士,中箭者都会被强大的力度给推下马去,在雪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带血痕迹。
铁塔汉子随骑卒一同奔跑,听到两边弟兄中箭的闷哼声和惨叫声卯足了劲头,以他天生的龙虎之力就算是积攒够了冲锋力度的战马也禁不住他全力一撞。
人数远多胜之的虎骑营两边骑卒开始斜向包围,如同一个大口袋将一股脑猛冲的燕阳铁骑吃进袋口中。
只要将这伙官军骑卒围成一团,没有了冲锋力度的重骑兵还不跟光有盾牌没有锐器的卒子一样?只能挨打不能还手?
师承隐士高人的霸王之所以惊而不慌,正是因为早就知道了这伙官军重骑的七寸要害。到时候顾此失彼被围成一团的数百铁骑,还不得被四千虎骑营围住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