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重,但他故意将最后四个字重音出口后震荡的五脏六腑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蹙紧了眉关把喉口的一股腥甜压住,放下指向谢狄春的手,扶着马鞍轻缓口气。
侯霖低头,王彦章看不清他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笑脸荡然无存。
“我知道,但有些事是我必须去做的,就像你必须杀死田泽墨来祭奠你恩师一样。”
侯霖抬起头,目光坚毅直视他道:“我侯霖一己安危不重要,你王彦章是死是活于这个凉州,于这个天下也不重要,荣孟起、秦舞阳,三万人里面任何一个人的死活在这个天下大局里都只是可有可无。但我们这三万个无足轻重的蝼蚁抱成团后呢?”
侯霖捏紧拳头道:“我一定要把这三万人握在自己手上,不是我有怜恤之心,只是不想看着这三万多曾经的青州儿郎朝廷精锐因为一场战败就此被问责斩杀!杀那些将军更是如此,这三万人里面很多都会死,我侯霖能做到的就是让他们死得其所,而不是无谓的跟一群蚂蚁一样被人一脚踩下去死一片的去送命!”
侯霖声调放高,连秦舞阳都为之侧目,王彦章已然是惊愕的说不出话,只有银尖枪在寒风之中抖动如飞禽扇翅。
“你可能没见过中原的繁华,没见到长安,没亲眼目睹过这个帝国盛世江山的一面,天底下的老百姓,只要有手有脚去劳作,就能过的有滋有味有盼头,你所不齿的朝廷官府里面那些官老爷,不光有勾心斗角杀人放火的无耻之徒,更有敢为天下苍生先的士子脊骨,能在皇宫里面质问天子,能为江山社稷付之生命!而现在有人在谋划着推翻这个大好河山,让汉皇朝如燧一炬,这九州得有多少无辜百姓受其牵连?到时候流离失所的就不光你险关峰的那帮兄弟,不光凉州七郡的大汉子民!于一锐、叛贼霸王、还有这封信上的金家和平沙城里的亭安王,都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侯霖喘了两口气,厉声道:“我侯霖做事做人时底线是不够,可我做的都对得起良心!我在群虎山有几千弟兄,就敢和叛军叫板,现在有三万人,更要做这事!有句话说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我侯霖今天就告诉你王彦章!还有一句话叫天降大任,受命难卸!”
没去看惊呆的王彦章,侯霖侧过身望着一样看向他的谢狄春,一字一句道:“你王彦章瞧不起我侯霖,我也一样看不惯你,你是有一身好武艺,但只想着怎么去躲,怎么去逃,可你是逃不掉的。”
侯霖不合时宜的突然哼笑一声,摇头道:“你问我有没有割地称王的意图,我告诉你、今天我是个带着三万战败之军的七品都尉,没这实力做这事,日后更不会有,汉家江山千年之久,皇位更替薪火相传,这天底下没有比刘家更适合做九州共主的人,不是为了那些皇亲国戚我才说这话,而是为了能在这汉家大旗下不受刀戈之祸安稳度过一生的平民百姓。”
王彦章恢复了冷淡神情,原以为自己今晚能一吐为快,不想侯霖比他还甚,撕心裂肺喊出的话让他终于明白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是对的。
秦舞阳笑了笑,斜眼瞥了街角处的吹霜城县令,这县令亦是膛目结舌。
侯霖放低了声音道:“不管西陲的十万戍卒我能带走多少,还是说白来一趟,我都会去和霸王一战,凉州官场上的官老爷吃相难看,但终究有个底线,我知道你心高气傲,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见到一个官宦子弟擅杀无辜,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后习惯性的把这类人都看做一丘之貉,可我还是要说,能让大多数人满意的事情就是谓之的正义正气,公平公正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会被抛在台面上来。在为非作歹的官吏,总归不会用刀架在老百姓的脑袋上,更不会烧杀抢掠数城,只留下满地焦尸拍拍屁股去抢下一家。”
“我在学士府学那些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