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上真有神仙天人,魑魅魍魉么?”
侯霖不假思索道:“本来觉得没有,见过你之后就不这么觉得了。”
小道士嘿嘿道:“真是慧眼识珠啊。”
他转而变了一副凝重神情,背对侯霖望向东面,仰头望着云海道:“大殷王朝国祚本该有六百年之久,为何两世而终?真是朝歌晚年昏庸无度致使四海翻云,八荒动乱?”
“大汉不过四百载皇朝气运,如何能在景云年间在续延年,真是人力定之?”
小道士两眼深邃如洞,瞳孔如天河璀璨,奕奕有神。
就像一个看惯了世间沧海桑田,见多了世人爱恨情仇的过客,摇头道:“芸芸众生,均为棋子,更可笑的是执棋之人还不如棋子。”
侯霖呆怔,愣愣不语。
小道士轻咳两声,空灵清脆道:“侯霖!你可知晓长安猎场内藏了四个千年不死不朽的落难天人?可知这千年天下走势,生灵涂炭,皆为这四人手笔?”
侯霖木讷摇头,这些话对他而言太过天方夜谭了。
积攒在心中太久的秘密说出后,小道士如释重负,摆手道:“等了这么多年,让他们终于等到了,一方气运汇集于北,一方往东南,还有一处尚不明朗,至于北方的第一把钥匙,马上就要落到他们手上了,侯霖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切记、不要被他人左右!”
侯霖看向这苦口婆心的小道士眼神古怪,还是直言道:“侯霖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先对得起良心。”
小道士听到后指着自己心口道:“不忘初心,善始善终。”
“去吧,城北那帮披着绫罗绸缎的木偶等你很久了。”
侯霖策马路过他身边,不死心又问道:“你就不能说的通彻点?”
小道士伸出一指摇摆道:“天机不可泄露,我认真的,没和你开玩笑。”
侯霖吐出一口气道:“你还会出现?”
“会的,下一次我会告诉你一切,包括你想知道的,你不想知道的。”
侯霖皱眉,小道士支着阴阳风水幡转身便走。
城北天水郡府,满城达官显贵齐聚一堂,坐落宴席中,两旁长案上铺着大红绸缎,摆满食鼎酒樽,后面还排着身着罗衫云裳的舞女,娥眉低眸。
除了一向不怎么参与的云家没有派遣族中子弟来外,整个凉州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算来齐了。
正中两张主席上,并坐凉州刺史梅忍怀和亭安王。
席座中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大多都是吐露对西陲几个将种莽夫的不屑,和对要来的那个未曾谋面的西陲掌军者的轻视。大汉崇文抑武,可偏偏今日将地位要高些的左席首位让了出去,摆明了是给那个跋扈到带兵惊吓天水郡一班郡臣的狂佞将种留的,这让不少精通琴棋书画,至情山水淡雅的清贵人物心有不满,面露愠色,只是碍于主席位上两个说一句话整个凉州都要震一震的大人物,没有发难。
可等那个听说很年轻的将军来了之后呢?
能给他好脸色?大汉向来没有香车让马于铁骑的道理!
侯霖纵马轻驰,到了人迹罕见的城北路后,不由的放缓了速度。
侯霖在学士府所见所闻,都是这个九州天下的鼎盛烟火,可出了长安城后,才知道并非如此。
钟鸣鼎食外还有风餐露宿,锦衣之外还有麻衫。天底下士子书生为这个帝国歌功颂德,在青史上一笔一墨留下关于煌煌大汉的丰绩伟业,可凉州因为动乱而迫出走背井离乡的那些平民百姓呢?最多也就是一句汉泰天三年,凉州旱荒,枯骨遍野。甚至还不如朝中那些整天将江山社稷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