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收,五万郡兵梅刺史大可就韬光养晦留在天水境上好保诸位衣食无忧,侯霖不日起程征讨叛军!”
亭安王抬眼大喜,梅忍怀抬头冷视。
同时异口同声问道:“当真?”
“君子无戏言!”
本该今日土崩瓦解反目成仇的一王一刺史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眼,同时点头。
侯霖这才收剑回鞘,看了一眼目如毒蛇吐信凝视自己的金泰阐,还有人心惶惶的陪席权贵。洒然一笑道:“这饭嘛,恐怕各位没心思吃了,更巴不得我早点滚蛋,侯霖告辞!”
云向鸢欲言又止,被千胥伸手一拉衣角,摇了摇头。
侯霖与他侧身而过,轻声道:“回去再说。”
甲士散去。
城北的几道路口早被闻风前来看热闹的城民围了个水泄不通,看见一排骑兵踏着步伐从朱墙侧道上驶来,皆做鸟兽散。在他们眼里西陲的兵和从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并没区别,都是生食人肉渴饮人血的主儿,惹不起,更怕躲闪不及。
等到五千兵甲散去,侯霖才牵马慢慢走出靑檐绿瓦红墙的城北群府。
云向鸢早就忍耐不住,见到四下无人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侯霖后脑勺上,骂道:“你小子是不是脑子让驴踢了!既然有亭安王谋逆的证据,又有金家书信,为何不一鼓作势拿下?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下次别说有这么好的机会,怕是连面都不会在见!”
侯霖也不恼,边揉边解释道:“金家是凉州士卒领袖,我向快刀斩乱麻只会让局势更加混淆难断。亭安王?哥哥、这是皇室贵胄,我当初杀了一个凉州别驾王阐就差点没被整死,要是真当场格杀了这个王爷,后果……”
侯霖苦笑一声,耸了耸肩。
云向鸢还是怒其不争,埋怨道:“这就算了?”
“亭安王和金家是跳到明面上的,有了把柄就如抓住蛇的七寸。更何况他们活着比死了可有用得多,若我今日真杀了亭安王和去金家满门抄斩,剩下的凉州权贵就算对我没有敌意也会硬生生被逼到对立面去,他们活着才能制衡。至于金家和亭安王究竟这些年藏了多少兵马,在多也多不出八万吧?收拾完了叛军,腾出手在清理掉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云向鸢小声嘀咕道:“你都任其逃走,还抓你娘的七寸,算了算了!知道你小子心眼多,自己琢磨去吧,老子不管!”
侯霖赔笑一声,算是给云向鸢折下个面子。转而一敛笑容对身后默声跟随的千胥道:“谢狄春和李义回来后知会我一声,去城南的莺街找我。”
千胥自然不敢如云向鸢这样和侯霖说话,抱拳称喏。
云向鸢露出个淫贱笑容,搂着侯霖脖子道:“怎么?还对那清香楼的头牌念念不忘?”
侯霖回想起那翩若惊鸿的妙曼身段,和再回平沙城时的巧笑嫣然,推开云向鸢的手道:“她长袖花舞挺好看的,不是么?”
云向鸢笑的更贱,将染血龙刀枪挂在马鞍后说:“不穿衣服跳岂不是更好看?”
侯霖懒得和他抬杠,看到身后侍从都被千胥带走,从衣襟中掏出一袋零碎银块道:“走一个?”
云向鸢翻身上马,一挥鞭绳快哉如风:“走一个!”
……
司州长安皇家猎场。
长安七十二道城门上都更换了旗帜,飘扬了几百年的赤色汉字旗尽皆换成无字无画的青墨色大幡。偶有百姓驻足其下,抬头惶惶然。
猎场内,一切如常。
不见满地断骸残尸,不见行猎营帐,林丛间时不时的传出几声野兽嗥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