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午身后两名铁骑铁甲之上火星四溅,在仗着坚甲优势强挨上几刀后上前为何如午解围。
近乎一丈长的虎枪在这人马相临,连转个身都难的乱阵之中无法施展出骑枪突刺的优势。何如午双手横握枪杆,铁杆做棍,如风车回旋重重的扫在驱马赶来舞刀的匈奴身上,中棍的匈奴在马背上翻滚一圈,坠落于地,不等他爬起,一记马蹄便踩踏在他胸膛,中棍后嘴角渗血的他呕血如喷泉,弓起身后惨叫一身便瘫软在地上在也动弹不得。
这便是骑兵交战的惨烈之处,下马即死。
双颊沾血的何如午吼道:“御卫营呢!”
手上枪杆顶在身前和一名匈奴角力的亲兵咬牙喊道:“已经杀出来了!”
何如午调转马头,头颅微微一偏,闪过一把银亮刀锋,在乱骑中的空隙处依稀看见赤甲铁骑从绿洲另一端冲杀而出。
身后仍有无数游骑蓄势以待的托尔西单于并不惊讶燕阳军这一后手,既然能算到他必然要在绿洲扎营,那解围的骑军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他对着旁边亲兵厉声下令道:“告诉那三位西域国王,拦住这支燕阳骑军,不论斩敌多少,俱按全歼燕阳一营来算!若是放上一骑冲进我骑群,就功过相抵。”
亲兵领命而去。
托尔西单于看着乱阵之中不时闪过的赤色身影,自言自语道:“就凭这不到万骑的人马,也妄想吃下我?”
本来打算混在匈奴游骑身后出工不出力的三位西域国王面色惨白,看着传令完后扬长而去的身影。年迈的且末国王率先反应过来,用极度诚恳语气说道:“既然草原上的智者下令了,希望两位国王能够在大敌面前同仇敌忾,不要在在乎己国儿郎的损失而踌躇不定了。”
他顿了顿说了句西域谚语:“榆树枝条容易折断,可树干不会。”
其余两位国王相视一眼后沉重点头。
托尔西单于并没有去看西域军马迎战燕阳的后手骑军,他只在乎能不能吃下这不过数千人的燕阳铁骑。一张燕阳骑士佩戴的牙牌便能换取牛羊五十,若是几千张……
他早就看好的几处北原丰美牧场还不是手到擒来!
乱骑之中,厮杀愈发激烈。逐渐三千陷阵营也开始了伤亡。
看着一名名同族兄弟被两脚羊的枪尖挑下马,不少匈奴游骑的嗜血狼性被激发到了极点。甚至还有匈奴飞身扑下燕阳铁骑,在马蹄间翻滚扑打,然后被乱蹄踩踏成血泥。
身上披着几十斤重甲的何如午也渐觉气力不佳,身上甲胄稍薄处被无数一沾便去的弯刀割开,细微伤口无数。
与他同成锥形阵的其中一骑被一把从后袭来的弯刀砍下半个头颅,从下至上斜切挑起的弯刀从他后颈处破开软甲。脑袋上只有一张嘴巴的身躯被匈奴一刀顶在前胸,翻下马去。
何如午虎枪顶开两名匈奴游骑,向着绿洲方向望去。三千陷阵营唯一一名没有上阵的旗兵此时举起一杆深蓝旗幡,在半黄半绿的戈壁绿洲交界处指向东南方。
整张脸都像在血池里浸泡而出的何如午不知身旁还有多少袍泽,扯开沙哑嗓子喊道:“东南突围!”
先前跟何如午许诺要砍下十颗匈奴脑袋的年少燕阳将士抛出虎枪,将一游骑从马上贯身刺下,抽出长剑一抹脸上遮掩视线的血帘,吼道:“我来开路!”
方圆几丈拼力厮杀的燕阳铁骑汇聚到一起,一同杀向旗幡所指的东南处。
数支虎枪前指,拨开拦路游骑,何如午开始时心里还默数斩杀了多少匈奴,到后来甚至连这一念而计的功夫都没有。
他侧头望去,一名头盔早就不知丢在哪里的燕阳将士半个身子置于马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