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可敲打在弩矢箭杆上一样能够奏效。
一根弩矢正中躲闪不及的一匹燕阳战马,长有十寸的弩矢在穿透马前甲后仅露出个弩尾,彻彻底底的将这匹即便不中箭也坚持不了多久的战马给开膛破肚了。战马一声撕人耳膜的悲呜之后两只前蹄一曲,发出噶擦一声折骨声响,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被弩矢破开的肚腹还在不断的掉落冒着森森热气的血肉肺腑,浇淋在草地上。战马上的燕阳将士来不及反应,就被掀飞出去。在地上滚落数圈后才顿住。
身后袍泽铁蹄刹那便至,他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没能起声,便被一支铁蹄狠狠的踩在小腿上。
马背上的燕阳将士看不到尘烟翻滚的草地情况,落势极重的的燕阳战马一蹄下去后,本来已经屈膝爬起身的骑卒整个小腿都凹下去一大块,向外扭曲。
没等他因为这剧烈疼痛嘶吼,又一蹄锤在他后背上,将抬起头咬得牙关渗血的他再次摁在了地上。
马蹄虽破不开坚固链甲,可受到重力挤压的血肉之躯又如何扛得住千斤重的战马?
他只听得脊椎骨发出一声清脆的嘎嘣声音,回头一望,身下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小块血泊,本就赤红如火的燕阳链甲更加鲜艳,还在往外淌血。让他心凉的是他根本感受不到这足以能够让他昏厥过去的痛楚!
他尝试爬起身,最起码要给身后袍泽腾开路,却发觉自己除了双臂之外身体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不管他怎样发力挣扎,胸口往下的部位都像一滩和他无关的肉泥丝毫不动弹。
一骑从他身上飞过,又一骑踏在他已经瘫痪的身上,很快他便被战马翻起的尘烟埋没在草丛之中。等到燕阳铁骑尽数冲锋过后,这人的身躯就像一团被已经分不清首尾裹在铁片里的血肉泥团一样,裸露出的晶莹白骨上还沾粘着肉末血丝。
临近二十丈。
燕阳铁骑脚下是翻滚灰尘,头顶是血雾弥漫。
不少部落单于和领兵的大当户都蠢蠢欲动,想要趁燕阳军力竭之际在神之子面前狠狠的露上一次脸,可没得到躺在车辇上那位的许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随着第二支鸣镝直窜入天穹,数百台弩车在雄壮匈奴男儿的推搡下迅速向两边散去,弩车后闻着血气味早已按捺不住的王庭天狼骑露出了如月牙清亮的刀尖和狞笑。
燕阳军和匈奴是不共戴天的死仇,披靡草原数代的王庭天狼骑则是这死仇绳结里最结实的纽扣。十三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八千枪驹骑是踩踏着他们尸体杀进了王庭,而如今又是同样的八千燕阳忠义营在他们面前。
新愁旧恨相继,唯有饮血横刀。
雪海山身旁的面孔已经换上了三波,每当弩矢在收割掉他身边的将士性命后,立马会有后人补缺上,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都如以血洗面。这血有匈奴的,也有袍泽的。
他轻喘一息,停当一会后,一马当先冲向王庭天狼骑中。
不知何时,神之子从坐辇之上站了起来,两边从其他部落选取出的妙龄少女仆从上前搀扶,被他以臂扫退。
多日修养之下气血回升,虽仍是一副萎靡苍白模样,可神采恢复了七分,他遥遥站起身,冲着紧随雪海山身边一同扎进王庭天狼骑的马昊明朗声喊道:“马将军!你真甘心你燕阳军的男儿就这么死在这个荒凉的草原上面?”
已经提起气的马昊明听到这声后,勒住缰绳,隔着茫茫马首人头和枪尖刀刃与神之子对视。他抹去脸颊上的血污不屑道:“甘便是甜,甘心就是舒服,我燕阳男儿只要只要死的时候不觉得羞愧,那便就是甘心!”
神之子苦笑摇头道:“为了一个注定守不住的九塞搭上你燕阳军最后几千条人命,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