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民间常说好人做一辈子善事难,坏人做一辈子恶事易,我机关算尽,坏事做绝,徒留几件可有可无的善举,也不知能否减轻死后业障。”
马行驹听着姬城鸣的自嘲,想要搭话可依旧无言。
三两谈话时,匈奴逼近。
相距五十丈,匈奴勒马停步,打量起燕云士卒。
平坦城塞下,寒风肃杀无声,匈奴游骑握紧手中弯刀,迫不及待想要等待一支鸣镝射空,随即在像撕碎燕阳铁骑一样杀穿面前这帮汉人。
伤势初愈的神之子提缰从游骑群里缓步走出,面色苍白,淡漠的看着姬城鸣,片刻后才开口道:“让开。”
马行驹勃然大怒,剑锋脱鞘三寸,却被姬城鸣伸手拦住。
姬城鸣饱经沧桑的面庞摇了摇,从华盖马车上跳下,走到城门旁,侧身而立。
愤怒之下脸色赤红的马行驹冷哼一声,收剑拔马便率先入了城,数千燕云府甲士人人面露愠色,若不是军令如山,实在由不得他们性子来,早就冲上去和匈奴搏命,这些年燕阳府名声大大盖过其余两府,上至将尉下至末卒,谁心里没憋着股气?
数千甲士在马行驹做出退却表率后仍旧未动,如同扎根在了城塞之下,寸步不让,只是挺直而握的矛尖枪头下斜,指向了前方无穷无尽的匈奴。
伴随神之子身边充当亲卫的几个王庭天狼骑用匈奴语大声怒叱,更有甚者唯恐今日不能痛痛快快的厮杀一番,手中历代王庭单于授予的血月与亮月弯刀指向燕云府甲士,刀尖朝下轻摆,以刀做指鄙夷他们眼中的两脚羊。
自打年少起就戍守九边城塞的一名都尉再也忍不住这般欺辱,用佩剑挑开头盔系绳后,一把将三翎的将尉头盔摔在地上,拔剑指着神之子骂道:“干你姥姥的匈奴蛮子!带把就跟爷爷过上几手?别在那装大尾巴狼!”
已经冲进城塞内的马行驹声音飘来,带着强抑的愤怒厉声道:“黄胜!你敢违抗军令?”
脱去头盔的将尉如丧考妣,一脸悲痛的转过头喊道:“大将军!小的只知这镇守百年的九边城塞不能就这么让给匈奴蛮子!与我同村出来的三个弟兄可都是死在了匈蛮手上,要是今日小的退后一步,死后如何去见他们!”
马行驹去而复返,纵马冲到黄胜面前怒吼道:“大胆!你要违抗军令不成!”
黄胜戚然间反倒洒然苦笑,将身上大氅脱下:“今日黄胜不再是燕云府的护阵都尉,就请大将军让我死在匈奴蛮子刀下吧!”
数千列阵的九边城塞下的燕云甲士几乎一半的单膝跪倒在地,面向马行驹请愿道:“大将军!”
神之子嘴角上扬,让身旁的天狼骑从稍安勿躁,眼巴巴的看着面前这场两脚羊窝内斗的好戏,他瞥向这一切始作俑者的姬老头,没有他意料之中的惊慌失措,只是闭着眼睛身影佝偻,不动如石雕。
啪!
盛怒之下的马行驹甩给黄胜一个清脆响亮的嘴巴,抽的黄胜嘴角飙血,更引来无数匈奴发出震天的戏谑笑声。
当众受辱的黄胜并没有气急败坏,慢慢的转过头,擦去乌红嘴角的血迹平淡说道:“大将军知遇之恩,黄胜只有下辈子在报了!”
在匈奴的笑声中,黄胜转过马头一只手勾住长矛,纵马冲向神之子,只是不等他嘶吼一声,一把清亮如月的剑尖透过他前胸,又狠狠的拔出。
噗通一声黄胜从马背上摔落,生机涣散的看着马行驹将沾染他血迹的剑身收入鞘中。能举剑平肩三个时辰纹丝不动的马行驹连塞数次,都以为手臂颤抖而不能将剑尖对准鞘口。
匈奴的笑声越发响彻天际,马行驹沙哑喊道:“护阵都尉黄胜违